墨凉枭?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他的梦里?还穿从头到脚穿了一身黑,胸口还戴着一朵白色的花,这打扮,不应该是亲人过世才会有的吗,他怎么会……
“这里是哪里?”躺在病床上的裴妤清坐了起来,看着自己挂着吊瓶的手,有些头痛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我不是已经跳进海里里溺亡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医院里?”
“你并没有死,”墨凉枭朝着裴妤清走了过来,“我的人把你从水里拖了出来,才勉强保住了你的性命。”
“那盛熠霆呢?他是不是也被你们给救上来了?”
病床上的裴妤清,眼底里满是期待,旁观一切的盛熠霆,却是一脸不明所以。
在他的印象当中,从未有过类似的场景出现,即便坠海,他也从未与裴妤清一起过。
可听这两人的对话,似乎的确发生了这样的事,是单纯因为是梦境,还是因为……
“不,他已经死了,被你亲手害死的。”
“不可能!”裴妤清惊叫出声,甚至直接拽上了对方的衣摆,“你连我都救回来了,怎么可能会不救他!”
“呵,我倒是也想啊,可惜……”墨凉枭说着,一脸痛苦地垂下了眼帘,再睁眼时,却眼神阴鸷地甩开了裴妤清的手,“如果不是你狠心朝着他开枪,让他浑身是血地掉进海里,他又何至于刚一落水便成了那群鲨鱼的盘中餐!”
“不…”
“他为了你,地狱都敢一个人闯!可你又为他做了什么?出卖了他还不够,现在竟然还亲手杀了他,你……好狠的心!”
轰!
裴妤清的心防瞬间决堤,盛熠霆的脑子里也在这一瞬突然炸开了,因为他已经从两人的对话当中明白了过来,眼前的场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墨凉枭所说的,正是盛熠霆重生之前,脑海中最后的记忆。
他记得自己中的那一枪,以及鲨鱼噬咬在自己身上时那股钻心的疼痛,却忘记了在自己闭眼之前,那道纵身跃下的身影。
盛熠霆那时候还以为,那是自己濒死时所看到的残影,可照此刻所见来看,她竟是真的跟着自己一起跳了下来!
“他死了,他……真的死了……”裴妤清失神地呢喃着,眼泪也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随着泪水慢慢变得汹涌起来,裴妤清心底里的悲恸也越发强烈,随后,更是控制不住地从床上爬起来,抓住了墨凉枭的手腕。
“既然他都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有救我!为什么不让我跟他一起去了,为什么!”
“你以为,我不想吗?”墨凉枭狠咬了一下自己的牙,随后大掌一把握住了裴妤清的脖子,“可他最后的心愿就是要保你平安,我这个好兄弟,又怎么忍心不去成全他!”
砰!
又是一下!
墨凉枭又是一把将她甩回了病床上,愤怒到了极点,却反倒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
“再者,你肚子里那个孽种还未出生,我也还没能当着你的面亲手把他掐死,我又怎么可能甘心,就这样送你下地狱呢?”
盛熠霆从未见过墨凉枭如此狠辣绝情的这一面,一时间竟也惊呆了。
是以,当他看到裴妤清脸上那惊愕惨白的神情时,盛熠霆的心里也跟着泛疼,甚至于还想从墨凉枭的手上,将她救出来,即便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并不是……
“不,你不能这样做!这个孩子才不是什么孽种,他……他是盛熠霆的孩子!”
“够了!”墨凉枭厉声呵斥,看着裴妤清的眼神,越发冷沉,“为了一个孽种,你还是真的无所不用其极,连已经过世的人的名誉,也能……”
“你口口声声的,一句一个孽种,你又是凭什么!是你亲眼看到我跟其他男人做苟且之事,还是你比那鉴定工具还要厉害,只一眼就能看穿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他的父亲姓甚名谁!”
裴妤清说得义正言辞,听得墨凉枭也有些开始犹豫了,好半天,才算勉强松了口。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我就勉为其难,再给你一次机会,等孩子生下来,立马就做亲子鉴定,如果真要是盛熠霆的也就罢了,要是不是……”
“你就等着跟你的孩子一块儿下地狱吧!”
说完,墨凉枭扭头就走,留在原处的裴妤清却是忍不住眼前一酸,再度哭了起来。
盛熠霆在听到裴妤清那句“那是盛熠霆的孩子”时,心跳止不住地加速,不用她过多的解释,下意识地就已经相信了她的话。
如此一来,他心底里的那个小丫头,依然是只属于自己的,自然也就从未背叛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