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人被唐忘心这一变脸,说话都带着几分颤抖,“大,大小姐。”
“跟谁?”唐忘心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眸光深深透着一抹冷意落在他身上,将初晨暖和的阳光硬生生渡上了寒气。
“跟,跟……”地上的人抬头,小声吐道:“跟,公子。”
“谁!”唐忘心突然大声呵斥出来,一支飞镖划过那个人面门,铮的一声狠狠地扎在地面,把好好的地给扎出了蜘蛛丝般的裂缝。
在房间里偷窥的千寻伸忍不住倒吸口气,他以为他就对跟尉迟皓寒挂钩的人才这么暴脾气呢,没想到对自己的人一个样的。
地上跪着的人给他这一射,反而不怕不颤抖了,身子跪得笔直,“跟公子您!”
“啊!”千寻在里头率先露出了惊愕,紧接着她就听到什么东西破了,排到她面门一支飞镖飞过去了。
千寻一时间傻在原地,这个神经病,迟早有一天得给他玩死。
千寻咽了咽口水,慢慢离开房门,乖乖回去里头睡觉。
唐忘心见房门窝着的身影没了,这才回过头问道:“怎么回事?”
“不是怎么清楚。”那人低头回道:“大小姐如今给禁足了,听说庄主还打她一掌,其实这件事并没有宣扬,属下只是听到了庄主对大小姐说的话,然后才马上来找公子的。”
“还有什么?”唐忘心没有欢喜,而是在猜想凌致蘅真正的目的,如果这真是他们两人的婚事,没道理他这个新郎官会不知道,也没道理只有青云山庄在操办。
跪在地上的人想了想,道:“凌枫来找过大小姐,然后被庄主叫走了,后来带着份喜帖离开。”
“东宫?”目的在东宫,准确的说,在尉迟皓寒?
可能么?
唐忘心想不通,但是他可以断定,这场婚礼绝对不是他跟青谣。
若是平时,他一定赶回去一探究竟,可是如今他得把千寻尽快拖到天莞去,如若不然,上官墨殊估计斗不过上官君千。
其实上官家如何并不是关心的,他想的是,扶歆兄妹如何!
若是千寻落在上官玉溪手上,以她做要挟,让上官君千交出扶歆兄妹跟记录着证据的本子,扶歆必然逃不掉一死。
他就是要告诉尉迟皓寒,他要保护的人,绝对没有一个能够护成,包括他的妻子,也会成为别人的。
他是疯了,疯了十多年了。
他的一生,有过一缕阳光,但那不属于他,所以,他只剩下黑暗,黑暗的去报复,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好好活着,欠他的,他要连本带利全讨回来。
阳光很暖,但是对他来说,永远都是冰冷的。
都道世间有情,可是他只看到了绝情,青谣对他的绝,唐风的绝,他父亲的绝!
他是个从小被抛弃在黑暗的孩子,他坐在屋顶,随手捡了片树叶放在唇边吹。
屋里的千寻刚给自己扎完针就听到了声音,她听得出来,那声音里头蕴含着许多无奈,无奈到最后,只剩下悲凉的恨意。
千寻趴在窗前看着屋顶上的人,很好奇,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没有人天生就这么冷漠变态,若是能知道,若是能化解,尉迟皓寒也少了个捅他刀子的亲人,她也不会时不时正面跟飞镖打招呼啊!
千寻眸光撇过屋内,然后到处翻了起来。
叶子的乐声带着无尽的悲凉,很快屋里却传来了叮叮叮的声音,那里头带着的是平静。
唐忘心放下叶子,瞥了一眼屋子,透过窗户,他看到了一抹身影坐落在桌前,敲着花瓶敲着碗。
那些东西还很破旧,可是她敲得有模有样的,声音听起来很有节奏感。
乐声里头的平静,将他的悲凉抚平,可是正当他听得入迷时,忽然传来一个碎裂声。
他适才回过神来,眸光再次恢复成寒冷,当看清屋里的人的情况时,他的冷意却退了一点,“笨!”
一个字,她有听到,但没搭理,她现在是一阵苦逼,花瓶碎了一回事,然后还扎了她的手,如今是旧伤未愈添新伤了,好在的是,并不是太严重。
“殿下,里头有声音!”
外头,传来了凌枫的声音,屋顶上的唐忘心瞥了一眼街角走出来的身影,他身子一跃,忽然从窗户跳了进来,把正试图包扎伤口的千寻给拖了起来。
“又怎么了?”千寻给他这么一拖,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