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点不同,是能说明很多事情的。
在格润小时候,她虽然觉得曾经穿军装的爸爸很帅,但并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穿同样的制服,领同样的使命。她那时候想法很简单,要跟叶栗两个人一起做一对赚光别人钱的奸商。
如果不是身边的人接连出事,格润估计早已按照她小时候的规划那样成长了。
而让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愿意拿起枪的原因是什么呢。
格润一点都不觉得羞耻,光明正大承认了自己的阴暗。
“爱与和平这种东西我不在意,队长。”格润说:“别想用它来制约我什么。”
“我不想制约你,”队长对格润不客气的语气很平淡地回复:“你虽然说你不在意,可事实上你的确在维护它,不是吗?”
“我在维护的是规则。”
格润说:“还有自己的利益。”
“我没有否认,只是维护现有的规则也好,或者是按照你的想法建立一个有序的超能力者的自治联盟也好,目的还是在不打破大多数人的生活中作出改变,不是吗?爱什么的先不算,和平你已经维护了。”
队长的逻辑也很有条理:“而且托尼跟我说过,关于上次的事。”
他觉得把自己和钢铁侠之间的谈话说出去不太好,但是现在这个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你说自己已经复仇了,然依旧会去跟你的敌人战斗。”
他伸手摸了摸格润的脑袋:“这次又是为了谁呢。是因为……不想别人再重复自己当年经历过的悲剧,不是吗。”
队长强行拼凑出了“爱与和平”这个主题,然后升华了下。
“明明做的事情很不错,为什么要强行把自己说得像个小坏蛋一样。”
年长了很多岁的老年人叹了口气:“而且现在你已经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你有可以依靠的同伴。”
我一直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啊,我身后有各种装备后勤参谋集体支援啊。
格润抬起头,木着脸看着队长。
“如果你想说我可以依靠的是复仇者联盟那群家伙,我觉得我还是依靠自己比较靠谱。”
“……托尼听到会伤心的。”
“随他伤心。”格润一点都不在乎:“反正他能装别的。”
“我也会很伤心。”
格润差点想翻白眼。
“伤心的人不会像看宠物狗打滚一样看着我的。”
她受不了太温情的眼神,因为这种眼神她失去过太多次。
太友善也不是不行,只是……
等到有一天,她变回不是可以被友善对待的身份,那事情又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呢。
想到这里,她有些泄气。
“好了,直说吧,到底想说什么。”
她一鼓作气喝掉咖啡:“最好是比较重要的事情。”
女孩子的脸永远跟六月的天一样说变就变啊。
看着格润从还算好说话的样子到现在的冷漠脸,队长有点头疼,但还是很直接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希望你之后别再用私刑解决问题了。”
队长算是了解了之前格润那件事的背景,也明白了过明路根本不可能让法律审判到这些人——政治博弈中是非曲直往往被看作最不重要的东西,但就是这些东西往往才是别人最在意的。
之前的事就算是过去了吧,而将来队长也不确定格润是否还会再重蹈覆辙。
他还记得格润那时候的眼神。
冷静、平和。
带着疯狂。
就好像什么东西即将断掉一样。
“事实上,我觉得这个孩子需要帮助。”
佩姬后来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很正式地给他打了电话。
“她不是个好孩子,但也不是个坏孩子。”佩姬的声音听起来很难过:“而现在她就在一个很危险的钢丝上走着,稍有不慎就再也回不来了。史蒂夫,拉她一把。”
这个一手带起了神盾局的元老说。
“别让她掉下去。”
队长也不希望这样,但是格润本身太难控制——她的存在某种程度上比他们自由又无畏,带着猎人般的勇敢和狐狸一样的狡诈,将复仇者联盟前行的轨迹近乎粗暴地改变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能够什么方法来只因这样一个人呢。
队长暂时没想到,所以他采用了最简单的方法。
他需要格润的一个承诺。
“我也没什么需要私刑的事情了。”
格润现在有点疑惑起队长的用意了,但对方坚持这么做。她想了想,狐疑地看着队长。
“还是你知道什么会让我避开法律手段亲自下场的事?”
“我不知道。”队长诚实地说:“但我想万一以后有了,希望你能够遵守这个承诺。”
格润端着肩膀。
“弗瑞又查我?”
“我不清楚,而且这跟别人都没有关系。”队长挥挥手把格润发散的思维赶回去:“这是你和我之间的事情。”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需要我做这种承诺。你可以随时向神盾局询问我的动向的,队长。”格润转身,将咖啡杯瞄准垃圾桶的入口,正准备轻轻一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