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业那边打来电话时，张佳瑞正面色阴郁地站在窗边，办公室的采光不错，里面还养了几盆绿植，助理每天上午都会定时进来清扫整理，半小时前，还有序摆放在办公桌上的一沓资料，此时全部四处散开在地板上，笔筒滚去了墙角，里面的几支笔早已不知去向，就连桌上的抽纸盒也没逃过一劫，安静地与垃圾桶做伴。

铃声响起，张佳瑞的眉心狠狠一跳，好似被吓到了，他盯着外面的高楼最后看了一眼，然后才转身走过去，从一堆乱七八糟的文件里扒拉出手机。

“您好，请问是张先生吗？”对面表明了身份，张佳瑞语气淡淡地应了一声，他现在还能维持镇静已经很不容易，那物业主管左手虚虚捂着嘴，又来回打量唐影那几人：“市局来了几个人，证件都看过了，不是假冒的……说要进去您公寓里搜，咳咳，找几样东西。”

很快就看到物业主管折回来，胖脸都涨红了，有些尴尬地把手机递过去：“张先生想问一下你们……”唐影皮笑肉不笑地瞅着他，很有几分叶曦审讯犯人时的唬人劲，物业主管后脑勺都开始冒汗，心想这位必定是大姐大，当即不再犹豫，奉上手机。

“张先生是吧，您是想自己开门呢，还是我们强行撬锁？先说一句啊，门锁坏了我们可不包赔，而且大家下手也没个轻重，到时候不小心整扇门拆了也是有可能的。”

“……”张佳瑞额头青筋暴起：“警察也不能私闯民宅吧？你们有搜查令吗？而且我不想跟你说，让你们叶副过来。”

唐影丝毫不恼，反而还笑眯眯：“刚才我说的话，都是原话转达我们叶副的。况且我们还没闯呢，这不是得先征求您的同意嘛，至于搜查令，一张够不够？不够的话，我们可以破例一次，专门为您申请两份。叶副还说了，您工作太辛苦，现在正好是下午茶时间，想请您过去市局‘喝茶聊天’，要是不方便，他可以亲自去公司接您。”

张佳瑞：“……”

他这么好面子，自然不会让叶曦亲自过来“请”，能惊动警察上门来的，这事传到后面什么妖魔鬼怪都会出现，他不想以后在公司里被人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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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瑞依然是今早出门穿的那套黑色西装，一双脚才刚踏进市局，叶曦就卡着点从里面办公室晃出来。不过他没走过去，而是一边端着保温杯喝茶，一边等着那家伙自己走过来。

“路上很塞吗？”叶曦低头扫了眼腕表，随即惊讶起来，“哟，比我预估的还早了两分钟。”

张佳瑞笑道：“叶副都派人上我家里了，我不急都不行啊。”

他嘴里说着“着急”，可整个人却是从容不迫，不像是进的市局，倒像是他跟叶曦约好的餐厅，他就是过来喝杯咖啡，如此而已。

“张先生是大忙人，我要是不抓紧，没准明天你就不在宁市了呢？”叶曦让人去倒茶，抬手往里一指：“这儿人多不方便‘叙旧’，咱俩还是找个单独的房间吧，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