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曦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他：“犯不犯得着，这不是我跟你说了算的，搞不好人家就是钱太多，空虚寂寞冷，就想玩个买凶杀人的游戏呢？虽然不清楚杨慈善家为什么会雇这俩没脑子的人、拖自己后腿，但仔细一琢磨，也许是觉得王姐她们都是女人，好欺负，就一时麻痹大意了，再或者是……”

他突然一停顿，刑警猜到了准没憋着什么好话，可好奇心被吊着实在是难受，等了个两三秒，便主动催促：“或者什么？”

“或者是他根本没把警察当回事，不认为一个小小的派出所，还有本事敢动他的人，当然了，就算是突发意外，比如说今晚这样的状况，他后面也有办法——要么咬着这俩蠢货精神有问题，私下再让医生开张证明，戳个公章，这事有钱基本都能办；难一点的，就找他信得过的律师，看怎么把‘故意谋杀罪’弄成‘意外伤人’，这就需要咬文嚼字的功夫了。”

眼前这位年轻刑警，一看就是个热血青年，叶曦这番话毫无疑问地将他骨子里的血性激发出来，颇为恼怒地瞪了一眼寸头男，可惜对方还没思考完人生大事，良心依旧是黑的，自然也不会露出什么惭愧要死的表情。

“领导，你这么肯定杨文锋是背后主谋，是因为暗中收到了什么内幕吗？”另外一人问。

叶曦心知肚明，想要动杨文锋很难。

不只是这男人披着一层“全世界我最善良”的保护罩，关键是人家有钱有背景，他在这边费了半天口水，一转身人家就往这儿偷偷塞十几个大红包，然后再给王姐一笔钱，这事就算了结了。

你能拿这些罪恶的资本家怎么办？你就是多骂他一句，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都只会集体送你一句“真酸”。

最重要的是，施柔的案子本就不宜摆在明面上查，他现在手头上还没掌握切实的证据，也只能先想办法震一震杨文锋。

叶曦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瞎掰：“之前在小吃店遇见过，寸头刚好在讲电话，我听他喊了一声锋哥，后面还隐约听到了什么‘您放心，这事保证办妥’这种话，职业习惯嘛，当时就多留了个心眼。”

那边寸头男不打算背锅，张嘴就要拆穿，叶曦一根烟弹到他鼻尖，打断了他说话，紧跟着他便抢先说道：“没人规定过犯罪分子一定长成什么样，这年头和尚都吃肉住宾馆了，真真假假，谁还能分得清？要是不信，你们去请人过来，当着寸头的面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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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笔录，王姐和她儿媳妇就被带去镇上的小医院，叶曦过去时，王姐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消毒完毕，护士正在小心上药，她脖子一动，护士以为她疼，立刻就劝说：“阿姨，您再忍一忍，两分钟就好了。”

叶曦没出声打扰，就安静地站一边等着。护士包扎完，直起腰来就看到他，眼睛都被闪了一下，然后吞了吞口水：“阿姨，有位帅哥……”

“我是家属。”叶曦露出温柔的笑容，实则下了逐客令，“小姐姐，你要是忙完了，可以先回避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