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头保证若是顶用，那法律法规大概也形同虚设，长此以往，社会会乱成啥样真不敢想，没准到时候还会触发律师、警察集体辞职的热潮。

“我们都知道寄快递的时候，快递员会询问你寄的什么东西？严格一点的公司会让你出示身份证，并且填写上身份证号码，他们会说这都是规定。规定确实存在，但遵不遵守完全看个人，就好比我们都明白杀人是犯法的，可依然有不少人前赴后继的作死，你能杜绝吗？”

“他拍着胸脯说他们飓风快递不沾违禁品你就信啊？去年东城区派出所接到举报，说有不良商家向学生兜售‘考试作弊神器’，当天下单当天发货，合作的快递公司还是我们耳熟能详的，这说出去谁信？一般来说，快递公司敢不敢冒风险取决于客户能出多少钱。”

“司辰……就是那天碰到孙丽萍的男孩，根据他的口供孙丽萍当时差点摔倒，而且整个人的状态跟情绪都很不对劲。他很热心地问她需不需要送她去医院？孙丽萍是直截了当拒绝，像是很怕跟他有过多的身体接触，走得很匆忙。我们要抓住一点，孙丽萍那个时候原本是想去哪里？”

说到这儿叶曦停下喘了口气，接过卢俞递来的水杯慢悠悠喝了两口，卢俞顺着他的思路很容易抓住关键信息：“是跟这个神秘快递有关？孙丽萍应该是看了里面的内容，被刺激到了，所以才会急匆匆离开孙兴旺的住处。上次把她拉来市局，这姑娘还挺能沉得住气，不是周旋了一会才肯说实话么。这次居然一上来就被逼到情绪失控的地步，我想……十之八九跟孙兴旺脱不了干系。”

叶曦点了下头，眉头很快皱起，磨着牙说道：“只可惜一场火把孙丽萍烧成了标本，犯罪现场的痕迹也给烧干净了，没人能告诉我们那个快递装了什么东西……”

他忽然想起前面李文广发生“交通事故”后，孙丽萍鬼鬼祟祟摸去附一院探望，结果从医院大门跑出来就险些遭人灭口。之后叶曦亲自审讯，证实了他怀疑暗中有人向孙丽萍泄漏消息，且故意说一半留一半引她过去附一院是正确合理的。

想要随时随地控制孙丽萍的行踪并不是件难事，不过却难免会出岔子，倒不如给她一点“甜头”，让她自个儿走到他们面前，不是更省事么。

那天出手灭口的人正是袁毅！

叶曦骤然攥紧手指，感觉到心底咯噔一下，一个念头顺势冒了出来——会是同一种手段吗？引蛇出洞？

“我在想，快递里装的会不会是两年前田婉自杀的真相？”叶曦放慢了语速，浅色的瞳孔中映出卢俞微微呆滞的脸，“在孙丽萍心里，父亲代表的一直是正面、光辉的形象，哪怕她亲眼目睹了孙兴旺留下的信，潜意识里还是在替他找各种理由以此来挽回父亲在他心里的印象。她会偷偷去探望李文广，其实是想减轻心里的负疚感，也是为了赎罪。那这次呢？”

卢俞当即一个激灵，迅速从呆愣中反应过来，眼睛也瞪大了。

“田婉！田婉的死孙兴旺要负主要责任，所以她……很有可能是想去找袁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