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数道的目光里,陈心然神经紧绷地跟着这个阳光的男人,他比她高出半个头,她要仰头才能对视上他的目光。
这样的仰望出现在梦里,出现在想念里,也出现在了这里。
受到陆希泽引导,她踮起脚尖,在地面上做了一个不太完美的回旋。
没有华丽的衣服,也没有精致的打扮,但因为有他,一切变得都不同。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只要对象对了,一切都对了。
这里离海边很近,风似乎染上海边的低温从两人之间穿过,却感觉不到一丝凉意,反而她的脸逐渐红润、发烫,尤其是耳根足以烫手。
裹着风声,似乎传来周围人的各种声音,可陈心然都听不清,她的耳里、眼里、脑里只有陆希泽。多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永远不要走。
陆希泽是第一次如此长时间看着她,似曾相识,像是无数次扰在梦里的那个人,于是他没憋住心中的疑惑,问她,“你去过阳光福利院吗?A城北区的那家福利院。”
搭在他手心的手本能地颤抖着,猝不及防的问题朝她飞来,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为什么这么问?”
“也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和我小时候遇见的一个人很像。”
“你小时候遇到的人能记到现在,这个人对你很重要吗?”明知道陆希泽可能从她的眼中读到她在说谎,但还是忤逆一切可能性看向他,满是期待。
一支舞曲在这个时候不知趣地停了,陈心然的脸上有失望取而代之。
陆希泽笑着收回属于他的温度,“你跳得不错。”
陈心然刚想说话,就被蜂拥而至的同事挤了出去,最后她被隔离在了人潮外。她瞥一眼被挤得水泄不通的陆希泽,脸上的失落和高兴的混合。
唐欣靠过来,用肩膀碰了一下她的肩,“感觉怎么样?心里是不是有一只小猫爪在挠?”
原来她那张很烫的脸,变得更烫了,像一只蒸过的螃蟹,“什么小猫爪?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唐欣这不高兴,再怎么说她也是大功臣,怎么还听不到赞扬?她指着陈心然说:“你这过河拆桥的能力是跟谁学的?要不是我,你能和男神靠这么近吗?”
“我都是跟你学的。”
声音飘过来的时候,不怕死的人已经不见人影,“陈心然,你给我站住。”
沈言伦站在露台上,双手扶着护栏,单脚踩在下方的小台阶,目睹了这一切。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个小心翼翼,生怕跳出舞步的女舞者的身上,甚至有那么几瞬,目光失焦,盯出了重影。
他所在的露台正对“舞台中间”,只要稍一抬头,就能看见他。只是陈心然吝啬得连一丝视线都不愿分出来。他看着楼下的“一对璧人”,手再一次握紧,护栏发出“吱吱”声,就像是某个东西断裂的声音,难听至极。
拿起手机,没多久,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他把散落在沙发上的外衣,随便穿在身上,踱步到负一楼。
负一楼是民宿内部酒吧,装修复古,有着80年代的风潮,与其说这里是间酒吧,倒更像是酒窖。展台上的每瓶酒,都用透明玻璃罩着,在金色光线下,就像一件件珍贵的展品。
每一瓶酒前都会放上一瓶不同风格的香水,这就是香水作为创作鸡尾酒的灵感所在。
香水和鸡尾酒,真是个奇妙的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