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烟灰缸躺着三根烟头,有一根没完全掐灭,从烟灰缸里飘出薄薄的白烟,就像是要把他的心搅得模糊,怎样擦拭,都会有一层薄薄的雾。
第四根烟正抽到一半,门铃响,直接指尖夹着烟走去开门。他只睨了一眼门口的人,目光便又处于呆滞的状态。
那样一双毫无生气的眸子,仿佛一望而过,所见皆为虚无。这种眼神,在这个男人身上她从没有见过,也似乎不该他所有。
李凌旋垂眸,窥见到他指尖环绕的白烟,一时惊在那里。
印象中,这个男人眼神永远是那么的冷冰,好像没什么事能在他心里惊起波澜,这样的男人除了事业,对其他的事情情绪都不高涨,又怎会借助烟来解愁呢?
“学长,你没事吧?”
沈言伦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有什么事吗?”
李凌旋晃了晃手上提的果篮,“哦,我就是来看一看陈心然怎么样了。”
被这么一晃,沈言伦这才注意到她提了东西,“她在屋里,你进去吧。”
李凌旋向屋内踱步,却没想到沈言伦与她擦肩而过,停下脚步转头问他,“学长你去哪?”
从沈言伦那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是用关门取而代之。
一门之隔,前一秒还算和善的脸,这一秒开始暴跳如雷。
果篮被随意地丢在桌上,因为受力不均,旁侧倒下,水果都涌向了封口处。
李凌旋瞅着床上的人,阴阳怪气地说:“就为了让沈言伦多看一眼,可以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你这种精神我还是得多学学。”
话里话外,都在嘲笑她。
陈心然伸手,端起床头放着的蜂蜜水,有些凉了,但不影响口感。
李凌旋怪她,怪她破坏她和沈言伦的私约,怪她总是不合时宜的出现。
也是,她那根筋还没有转过来。
这也是到现在为止,她还不愿放弃沈言伦的原因,抱着那一丝不该有的期待,总认为沈言伦总有一天是属于她的,却对摆在眼前的事实视而不见。
陈心然搁下水杯,没有说话,闭上眼睛,像是要隔离眼外的一切。
但站着的人并没有这么好心,让她如愿。拍桌的巨响响彻云霄地砸入房间,不愿多给耳朵一丝喘气的机会,沉沉地震动,“陈心然,你这样阴魂不散的绕进我的生活,你是不是觉得特有趣?用抢走别人的东西来证明自己的存在,这样的不要脸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这话让谁听去都是满满的羞辱,但陈心然就像麻木了一样听着她的话,似这些话都不是在说她。
目光呆滞,思维甚至不能自主思考。
陈心然无法分辨,是太多的劝告对她都无用,还是对现在无能为力的自己感到灰心。
她睁开眼睛,用目光锁定她,说出来的话语像是没有灵魂一样,平白直述,“我劝你对沈言伦赶紧死心,否则我就会像今天一样,破坏你们所有的单独相处。”
李凌旋的唇畔带着讥诮,“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好,让我远离沈言伦,实际上是你自己对他有想法,才容不下我的。陈心然,你到底可以无耻到什么地步?”
字字机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