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洁儿的心情低到至极,沈言伦像是完美陷阱,无懈可击的外表吸引住她所有目光,待她往前踏一步,无底的深渊将她摔了个粉碎。
让她不爱沈言伦,暂时做不到,不过有些事情也该有个了结。
亮着的手机屏幕暗了,她戴上墨镜、帽子,口罩,做好全副武装出门。
让助理在一家非私密场所定下位置。
唐洁儿坐在雅座里,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半张脸,只能看到鼻尖以下的部位。在人来人往的场所里,没人注意到这位低调而来的明星。
很快,她的对面有人坐下,她稍稍抬眼,确定来的人,又低下头。
来的人满面春风,与唐洁儿形成鲜明的反差。
她抽开桌椅,坐下时问唐洁儿:“今天怎么约在这么公众的地方,就不怕有人跟拍吗?上次去的那个私人会所不是挺好的。”
话落,空气里只有隔壁几桌窸窣的声音,从唐洁儿那里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私人会所里,沈言伦警告她的话,如数钻进耳里,瞬间手臂肌肤上起了一颗又一颗的细小疙瘩,凉意冷不丁地朝骨子里涌入,令她浑身颤动起来。
对面的人不由地侧头,视线攀上被帽檐阻隔的唐洁儿,刻意露出关心的语气,“有心事?是不是被导演骂了?”
唐洁儿哪有心思谈论其他事,没做任何前缀,直接说出她的用意,“我约你来只是通知你,春季联展合同的事,我不会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在她没有做心理准备时,这句话显得格外突兀。李凌旋把视线的聚焦全部压在唐洁儿脸上,她看见她面上不带一丝表情,心如槁木。
看来唐洁儿是受到打击,心态崩裂。
李凌旋和唐洁儿认识的时间已经很长了,说不上推心置腹,也算得上是她在国内的眼线,自然表面上要让对方感觉到,自己把她当闺蜜,是放在心坎上的人,“有不高兴的事情你就说出来,不要闷在心里。你这样,我怪心疼的。”
唐洁儿抬头,略微能看见她的目光,那里清冷得不像话,启唇时已是满满地质问,“为什么让我对付沈言伦?”
李凌旋拿着勺子的手略抖了下,混合在搅拌的液体里,很难看出,“我之前不是说了吗?你要得到沈言伦,我要让陈心然难过,只有让陈心然离开沈言伦,我们的目的才能达到。”
她的话语里裹着几层蜜,沉溺在一心想得到沈言伦的思绪里,唐洁儿必然看不清,不过当心绪不在那般焦灼后,分辨能力就自动地找回几分。
唐洁儿嘴角有着很深的嘲讽,“之前你让我设计陈心然,告诉我沈言伦在看清她的真面目后就会讨厌她,可结果呢,他对陈心然不仅没有半点的厌倦,反而更加呵护,对我却记恨在心。现在你又让我破坏沈言伦签约合同,换来的是沈言伦对我彻底失望。”
唐洁儿情绪激动,话落后,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她现在是李凌旋手中一个大额筹码,当务之急,自然要稳住她,“你说的这些都只是一时的,沈言伦现在被陈心然迷了心智,一时半会儿走不出来很正常,我们要有足够的耐心。”
这些话听在唐洁儿耳里像是听到滑稽之事。
她对沈言伦的期待,被别人当成可利用的价值,只怪她万事精明,独独对于感情,愚蠢至极。
桌上的墨镜重新回到唐洁儿漂亮的脸蛋上,在提包的那刻,意味着这场被唐洁儿视为可笑的谈话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