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里,于秀梅又把巧妹叫来,对她说:“你去把叶公子叫到这屋来。”
巧妹撅着嘴说:“公子不会来的,我又得碰钉子。”
于秀梅说:“你就说他堂哥叶万发回来了,要见他。”
巧妹说:“大掌柜也没回来呀。”
于秀梅说:“让你这么说,你就这么说,不要多嘴!”
巧妹没办法,只好去了。
到了叶公子房间,巧妹敲敲门说:“叶公子,夫人让你过去。”
叶万松问:“有什么事么?”
巧妹说:“夫人说你堂哥回来了,让你过去见面。”
叶万松一听,开门出来了。巧妹把他领到于秀梅卧室门前,就离开了。”
叶万松敲敲门,室内响起于秀梅的声音:“是叶公子么?进来吧。”
叶万松以为堂哥也在里面,就开门进去了。进到室内一看,只是于秀梅一人,便问:“我堂哥呢?”
于秀梅说:“你哥还没回来。”
“那你怎么说他回来了,让我过来见面?”叶万松生气地问。
“是我想你了,想让你过来陪我聊聊,所以叫你了。”
“你,你真不像话!”叶万松生气地扭头就走。
于秀梅从后面抱住叶万松:“兄弟,你就陪陪嫂子吧。”
叶万松拉开于秀梅的手,斥道:“嫂子,你要自重!”说着又往外走。
于秀梅又从后面抱住叶万松,哀求道:“兄弟,嫂子是太寂寞了,你就可怜可怜嫂子,陪陪嫂子吧。”
叶万松拉开于秀梅的手,快步走出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叶万松越想越生气,觉得再不能在此停留,否则不知于秀梅又会做出什么难堪的事来。他收拾了行装,悄悄离开了堂哥家。
叶万松再次踏上回家归途。
走到一条大河边,叶万松上了一条渡船。约莫一个时辰的功夫,渡船缓缓靠上了上对岸码头,旅客纷纷拾掇准备下船。
这是今天最后一班渡船,船上旅客不多。这一段河面,水势汹涌、浊浪滔滔,渡船往返一趟,需一个时辰,天黑以后,大河航行的船只,也将早早靠岸,以为安全,不能冒险航行了。
最先下船的,是六名威风凛凛的骑士,各自牵了雄骏的坐骑,似乎一个比一个慓悍,佩带了刀剑百宝囊,鞍后有旅行马包,一看便知是长途旅客,而且是同伴。幸好不像是山中出来的强盗,他们那一身青绸骑装颇为出色,气概不凡,神气万分,穷强盗哪能比。
最后下船的两个旅客,牵的却是口外蒙古青马,高有四尺半,是颇为出色的口外马。
两旅客不穿骑装,穿宽大的青直掇袍,怀中鼓鼓地,里面显然有盛物的怀袋。怀袋是大型的,下面另设带加系在皮护腰上。
前一位旅客,便是叶万松,佩了一把普普通通的单刀。
在河南、山西、山东一带山区行走的旅客,往往携带兵刃防身,山区有不少强盗、蠢贼、逃犯等出没,有兵刃至少可以壮壮胆。
另一名旅客,名叫蒋超,是叶万松路上遇到的同行旅伴。
日影西斜,未牌时分,两人驰入青石驿,是这条路上的大市集,也是中途站。
按行程,今晚他们得在青石驿投宿。
市集已散,集上显得冷冷清清。市场内空荡荡,场侧小街有一家旅店,两个人住了进去。
在店中吃饭,叶万松忽听得邻桌议论。一个胖子说:“咱们明日行路得多加小心呀,听说这一带很不安全,有一名客商前日被抢了,失了不少钱财,还丢了两本书。”
胖子旁边的瘦子说:“钱财失了可惜,两本书还值得一提么?”
胖子说:“听说这两本书不是一般的书,是书香楼丢失的藏书,很值钱的。这个客商刚收购进来就被抢了。听说强盗是专为这两本书对他来的。”胖子又说:“听说这伙强盗的老巢在大青山。”
瘦子说:“那咱们可得小心,绕着点儿路走,避开危险。”
叶万松听了这话对蒋超说:“明日我们得分手了,我要去寻回这两本书香楼丢失的藏书。你得自己赶路了。”
蒋超说:“你我这一路相伴甚是交心,亲如兄弟。你有事情,我当然要相帮,我也跟你去寻书。”
叶万松说:“我怕耽误了兄弟你的事情。再说这是虎口夺食,极危险的。”
蒋超说:“我只是要去大伯家游玩,没什么大事。寻完书再去不迟。我这人天生好奇,喜欢冒险,就不怕什么危险。再说寻回天香楼藏书是正义的事,为这种事冒险,值!”
叶万松说:“那好吧,有兄弟你相伴,我一来可以解闷,二来也有了帮手。”
第二天,两人出发。行出十余里,叶万松突然勒住了坐骑,抬头举目向前面眺望,剑眉深锁,神色冷肃。身材修长的他,体形并不特别魁梧雄壮,但身形矫捷勇悍,一看便知有武功在身。二十三、四岁年纪,且身心皆已成熟。他身旁的蒋超,要比他小三、四岁,还显得有些稚嫩。但身形也很矫健,能看出也是有武功的底子。
叶万松的目光,在前面的两侧山坡杂林茂草间搜索,眼神极为锐利。
“你看什么?”蒋超转首问,也勒住了坐骑:“发现什么可疑事物了么?”
“杀伐之气。”叶万松一字一吐:“凶兆。”
“喝!你成了望气的巫师,呵呵!”蒋超大笑:“要不就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