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蒋超和章采玉走进一个较大城市,到一家饭店里吃午饭。邻桌的议论钻进他们的耳朵里。
“你知道么,周明让人打了。”一个胖子说。
另一个瘦子说:“怎么,因为什么?”
“昨日周明去了香媚楼,去见一个他中意的小女子,叫杜芸香。不曾想有个大汉叫向大贵,也看中了这小女子。老鸨妈回他有客在此,请他明日再来。那贱厮暴跳如雷,就把老鸨妈一记巴掌打得嘴流血,骂道:‘什么王八客人,那里来的野贼,向老爷到来都不让!快叫这乌龟滚蛋,若是迟了,叫他认得向大贵的利害!’老鸨妈再三赔礼,说道。‘这位是周公子,是我们这里的贵客,非比他人,望向大爷看顾婆子的面子,请明日来罢。’谁知那厮十分无礼,大怒起来,骂道:‘什么贵客,你就把他来压倒我!在你们眼里是贵客中,在我来来说就是个王八。你叫他出来,我就打得他来得去不得!’还有噜噜嗦嗦,许多不好听的话,一定要把周明立时赶出门去。周明在屋里听得实在过不去,回了他几句。那知这厮便赶到里边,将周明难为,打得遍体鳞伤。幸得老鸨妈竭力劝止,方才保得性命,不然真个要被他们打死。”
另一个连毛胡子的人听到这一拍桌子:“这向大贵也太凶恶了,如此欺负人。我们几个作为周明的朋友,岂能坐视不管!”
坐在连毛胡子旁边的瘦子说:“我也是这样想。”
这时胖子说:“听说这向大贵很有些武功,要不也不能这样猖狂。周明也是有些武功的,却被他打得很惨。”
连毛胡子叫道:“怕他什么,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再说我们几个人去,不信收拾不了他!”
瘦子说:“洪兄说得没错。一会儿我们就去找向大贵,给周明兄弟报仇。”
瘦子又问胖子:“你知道这个向大贵的情况么?”
胖子点头:“听说了一些。这向大贵原是本地人,后在在南昌府充当杂役,做一个马快。他与我贴壁邻舍,小弟见他贫苦,时常周济他银钱。后来知府见他有些本领,提拔他做了都头。这州府里有一个总都头,叫做金昂。向大贵就拜他为师,现在金昂要保举他做副总都头。正是小人得福便轻狂,把本来面目全都忘却。今日把周明打得身受重伤,我们应该为周明报此冤仇。吃了饭我们就过去。”
蒋超是个好打报不平的人。听了这些话对向大贵也很气愤。他对章采玉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们等会也跟着过去看看。”
章采玉点点头。
吃完了饭,蒋超与章采玉跟在周明的几个朋友后面到了香媚楼。
那连毛胡子便去敲门。里边向大贵正在大碗饮酒,吃得七八分酒意。老鸨妈听得叩门,连忙亲自出来开,看见了连毛胡子,认识是周明的朋友,轻轻说道:“大爷,这厮还没去哩。大爷莫非要向他说话?还望等他出来吧。”
连毛胡道:“妈妈放心,我只问他一声。倘若损坏了家伙,照数赔偿。天大事情,我们某决不连累你。”
老鸨妈笑道;“我知道,大爷是个江湖豪杰。只是且等一等,待我送个信与这厮,免得他怪怨我。”
连毛胡道:“也说得在理。你且先去,我们随后就来。”
老鸨妈慌慌张张回到房中,喊道:“向大爷,快些避开了吧,周明的朋友们来问罪了。”
向大贵听了大怒,道:“我怕他们不成!”老鸨妈假意扯住,道:“他们不是好惹的,你得小心些。”
向大贵越发大怒,把老鸨妈推开,一脚踢开椅子,跳出房来,恰好连毛胡等人已到。
连毛胡见到向大贵,也不言语,对着他一掌打来,正着在肩上。向大贵身子倒退了三四步,几乎跌倒。他暗想:“这厮好气力!倒要当心。”与连毛胡便周旋起来,挥起两个拳头,使个蜜蜂进洞之势,向连毛胡两太阳穴打来。连毛胡使个童子拜观音,两条手向上分去,变成个脱袍让位之势。向大贵收回拳头,向中三路直插进来,名为御带围腰之势。连毛胡将两手落下来,向左右格开,唤做黄莺圈掌。二人一来一往,打上十来个回合。向大贵渐渐占了上风,突然一个猛虎掏心,一拳打在连毛胡胸口。连毛胡一下栽倒在地,口吐鲜血。胖子、瘦子二人一见连忙冲上前,但他们的本事较连毛胡又差一截,只几下便被向大贵打得连滚带爬。
向大贵哈哈大笑:“就你们这样的烂蒜,还想过来打麻烦。真是不知马王爷有几只眼。”
向大贵的脚又向倒在地上的胖子踢去。这里蒋超冲了上来,一抬腿把向大贵的腿踢了回去。
向大贵叫道:“嘿,你们还来了不少人。周明这小子还真有几个狐朋狗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