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安抚般地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后背,架起了结界,免得哭泣声,惊破旁人,叫十禾发起疯来。
由于十禾的鬼哭狼嚎,连肝脏都要嚎出来了,实在震的他耳朵发麻,那泪珠子也不要钱似的往外滚。
陆离实在怕她哭瞎过去,便索性一个手刀,直接把十禾砸晕过去,然后抗走了。
这一醉,十禾醉的实在不清,迷迷糊糊直到日上三竿,才堪堪醒转。
她在床榻上翻了个身,支棱起来,只觉脖颈胀痛非常,用手捂一捂都觉着疼痛。
“醒了?”陆离靠在墙边,眼下一片乌青,极像是操劳过度的形容,倒是不大损容颜。
十禾“啧啧”两声调侃道:“你做贼了,还是去逍遥快活了?”
“唉,你是个女子。”陆离翻了个白眼,提醒道。
说着便从桌子上端了碗醒酒汤,递到十禾眼前。
“嘶——”十禾揉着酸痛非常的脖子,龇牙咧嘴着问:“我昨夜是被什么东西砸到了吗?怎么那么疼?”
陆离自顾自斟了杯茶,凑到唇边轻轻啜了口,不动声色道:“你昨夜摔了一跤。”
要不是十禾揉着后脖颈子,隐隐约约地想起,昨夜那个手刀,只怕真的要信了陆离的鬼话。
这撒谎撒的,脸不红,心不跳,还是出家人呢!呸!
四目相对,陆离率先转开了视线,半阖了双目,靠在墙边。
这一回,十禾却难得的,提不起和陆离斗嘴的兴致,一时间洞内倒是异常的安静,连风声都听的格外清晰。
她慢慢从床上爬起来,穿了鞋,拿了把倚在墙角的小小铁锹,就走了出去。
十禾走到洞外,蹲在棵树旁,一锄一锄地挖下去,没多久就露出了坛桃花酿,她小心翼翼的把那坛桃花酿抱出来,拍去上头的土。
陆离不知何时跟出来,倚在树旁问她:“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不如,便开间酒馆罢。”十禾扬眉浅笑,却是很相像四千年前,隔着万重云山,彼时还是沧海之巅……
陆离怔怔凝望着眼前的身影,和某个人相叠一处,神思不由得恍惚缥缈起来。
十禾伸手在眼前晃了晃,“陆离?”
陆离眸光微闪,拉回了神识,浅笑应允:“好。”
十禾继续挥动小铁锹,想把剩余的桃花酿都挖出来,一边挖,一边还同陆离磕闲牙:“话说回来你们做和尚的,就是还俗了也还是生的一幅好心肠。”
“哦?”
十禾等待着,陆离能狗嘴里吐出象牙,夸奖一下子她。
于是万分做作道:“不然,你为什么对我这般好。”
然而她满脸都写在快夸我!
陆离瞥了她一眼,幽幽拉长语调:“我以为你会以为,我倾慕于你呢。”
十禾放下手中铁锹,拍拍手上尘土,撩了撩额前的碎发,颇有几分自恋地叹息道:“唉,也不无可能哦!”
陆离的唇畔,倏然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如春风般和煦温暖:“你同她倒是极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