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都星君眸光一凝,半眯了眼睛,冷笑着将手中长剑一横,杀气横袭飞来,迎面便将主司笔所架结界,割裂出缝隙。
计都星君手下微微用力,结界便应声碎裂,那气劲仍未消散。
十禾勉力抗争之下后退,为避那股杀意凌然的气劲,几乎退至九幽台边缘,竟是想直接将他们逼下九幽。
可巧,计都星君便是那少数之一。
红莲业火于鄢墨掌心扶摇盛放,可见他浑身青筋暴起,双掌齐出,几乎已经是强弩之末。
杀咒蚕食鲸吞,几十日的九天雷罚,已将他毕生修为摧毁大半。
十禾慌忙操控主司笔再度飞出,旋绕于红莲业火周身,助力将那气劲割裂两半,成两道半圆弯刀飞击两边,叫那开裂的巨石尽数折腰,轰轰塌陷。
鄢墨的胸腔之内,已经惊涛骇浪翻涌席卷。
计都星君也被反弹地连退数步,仅以长剑撑地,在焦黑地面生生拉出一道长痕,这才勉强稳住。
无尽天堑近在咫尺,只差两步之距。
九幽之下,凄厉的风呼呼作响,似乎伴随着尖锐的嘶吼声,错落的星河幽深漫漫,若是没有那几点星子,便只剩下没有穷尽的无边黑暗和诡异的嘶吼,直叫人毛骨悚然。
从这里跳下去,有两条路,其中一条可直达轮回往生之道,剥皮脱骨,另一条多半也穷凶极恶。
计都星君收了剑,天兵自动避让,形成一条路来,整齐排列两侧。
不知那个兵将陡然高呼:“还不束手就擒?”
计都星君的目光在十禾身上游移,肃了肃仪容道:“无论阁下何人,只要交出饕鬄,我等便可既往不咎。”
一众天兵压在眼前,出言咄咄,刀锋直指鄢墨,却无一敢上前来。
十禾紧紧抱着浑身是血,几近晕厥的鄢墨,喉管中血腥味逐渐弥漫开来。
“不可能!”
计都星君眉目一凛,冷笑出声:“那便,休怪我等了!”
一团白光自计都星君手下骤现,暴涨开来,锐利刺目,呈雷霆万钧之势,直接破空化作千万道箭雨白光,密密麻麻地射向两人,几乎避无可避。
鄢墨指尖业火方才跳动而出,周身杀咒立起,黑气自胸口而起蔓延周身,直逼他吐出口黑血来,微弱的业火在风中摇曳着消散。
他只得一个旋身反抱住十禾,企图用身体为她挡住这致命的攻击,这一个旋身两人便几乎站在了九幽台的边缘。
九幽台下的厉风呼啸席卷,直将两人的身上衣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凝固的伤口也再度淌出殷红的鲜血。
十禾看着漫天箭雨,心一瞬紧滞,她抱紧了鄢墨,垂眼看向幽深错落的星河笑说:“不能一起活着,那我们就一起死,好不好?”
鄢墨的下颚抵在她的额上,从喉中艰难地溢出一个“好”字。
若不能同生,共死也是极好的。
十禾后退向九幽台下倒去,千万道箭雨已至身前,顷刻便可将他们扎成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