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远远瞧见,有个红衣少年自火海内浴血而出,宛若索命修罗。
此事震惊,自然流传一时,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后随流年而逝,掩于尘埃中。
寒风骤起,瑟瑟黄叶为风所席,于风中飘荡。
黄叶更替,随风送入一红衣男子手中。
叶片枯干,于男子指尖“咔嚓”几声脆响,被捏的粉碎,在如玉般修长的指节上,被碾成细细淡黄粉末。
青玉为蓝,烈若鲜红,两两相对之下,清雅同嚣张,分割于桌面两侧。
那青玉身影,以指节扣案,眉目紧拧张口欲言道:“长歌……”
白玉茶盏于红衣男子指间揉转,终在青玉身影之后,清响碎裂。
红衣男子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狂笑不止,耳后那笑声渐止,逐渐被冷冽所替代。
少年“我同你本就没什么好说,若与她有关,更是无话可讲。”
红衣男子眉目清冷,抬手间袖袍下滑露出整条手臂,原本白皙如玉的肌肤之上,布满了道道交错狰狞的疤痕,一道道似张着血盆大口与缭缭入骨黑气交织,似要食尽他浑身血肉。
青色身影盯着那交错可怖的伤痕,止唇不语,久久于惊愕中难以回神。
他缓缓将袖袍拉好,遮住那骇人伤痕,眉目间不无肃杀之气,指尖抚唇而过,嗤笑道:“她给了我提笔这天煞的命格,我又怎么能让她不落得个孤星的运道。”
九世轮回道,幽深如斯,戾气缭绕,
他纵身而下,无半分犹豫踌躇,眉目冷冽如斯,无半分温度。
这十丈软红,飘零悲凉,他以命做赌应劫前来,是为了一个姑娘与一腔难言出口的不渝深情。
少年恨过亦或从未恨过那个姑娘,大约连少年自己都未能知晓。
向而来,假作真时真亦假……
只愿不再相逢的,偏偏相逢,纵相疏,亦难逃那已纠葛成一团乱麻的情债。
……
烟尘滚滚逝水东流,十丈软红。
第二世,那茶楼酒肆,玉箫一曲离人醉花,桌案之上那包蜜饯,少年赠与了姑娘。
一曲萧音,一包蜜饯,成了定情,双手相执道那金风玉露,却未能相守白头,连枝共冢……
第三世,那朱金戈铁马,战火纷飞。
少年从战乱中将姑娘救出,眼底一片亮光,那交错的悲喜,没有一句的承诺,便倾倒了余生。
可终是烽火连天时,葬了儿女深情……
第四世,那浣纱溪边,流水淙淙,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流年不利,天灾伴人祸,流民冲散此后再无可期……
第五世,那滚滚黄沙,是层层迷雾,两军交战,少年策马与姑娘刀兵相见,姑娘手中扬了一面巨大的旗帜,于风中猎猎作响。
信仰不同,便只能各为其主,且看他成王败寇,生死何依……
第六世,那小小医馆,药香弥漫地带岁战乱鲜少,却也荒芜,姑娘是医女,却非神医,少年教她治病救人,教她心怀天下苍生。
可少年走后,姑娘却为人诬陷为人唾弃,其实这世人当真无情无义的很。
姑娘为她所爱的这片土地上的人背弃,最终在祭台之上自刎而死,死前,也没能等到她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