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旦超能力者的事情泄露出去。

超能力者必然成为普通人眼中的异类，无论是敬畏也好，还是厌恶也罢，总之，不会是人看人的眼神。

就像班级里被众人排挤的怪胎，后者虽然怪，但又不傻，能够清楚的认知到前者的恶意。

如若怪胎没有反抗的力量也就罢了，要是有的话，那些排挤他的人，又有几个能够报复。

届时，种族的分化便会出现，当人类意识到自己和猿猴有所区别后，便不再视自己为猿猴。

云凤曦眼中浮现一抹赞许的神色，秦观比她想象的要聪明的多，许多事一点就通。

“如果超能力者和普通人到了矛盾不可调和的地步，必须舍弃一方的时候，我们需要一批站在普通人这边的超能力者，需要愿意接受超能力者自然消亡未来的人，只有这样，才能让整个人类文明迈向更远的未来。”

“若是超能力者毫无副作用，具有和普通人相当的生育率和后代存活率，能够在繁衍的过程中，让整个文明朝着超能力者文明演变，我的态度或许会改变，但目前来看，这是不现实的，有缺陷的超能力者文明，不如未来徐徐发展的科技文明。”

秦观表示理解，却又道：“老师，您想用超能力者来对付超能力者，有一个重要前提，您忘了考虑。”

“你说说看。”云凤曦目露好奇。

“那就是站在普通人这边的超能力者，尚有亲人存在，如果没了亲人，没了牵挂，仅凭薄弱的道德感，恐怕无法约束超能力者的内心，既然人只活一辈子，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秦观缓缓的说道。

“无私不能带来特权，但私欲可以。”

“正义可以被舍弃，而劣根性难以清除。”

云凤曦微微颔首，轻声道：“所以，我们需要一些坚守正义的人，需要一些足够强大的守卫者。”

“救世主计划里的人选？”秦观问。

“救世主计划里只有候选人，没有必然的救世主，我并不知道谁会成为最终的救世主，只是尽力的将每一位有可能成为救世主的候选人培养起来。”云凤曦道。

“跟投资公司一样，多方投资，哪个赚钱算哪个？”秦观说。

“不如说是一场赌注，人类的未来作为筹码。”云凤曦神色严肃，“有些时候，看似有选择，其实别无选择。”

“因为要规避掉错误的答案，我明白。”秦观点了点头，“所以，我也是救世主候选人之一？”

云凤曦颔首道：“在我预知的未来中，有几位关键人物，你是其中之一，你的选择很重要。”

“这担子可真重。”秦观咂咂嘴。

顿了两秒，他又道：“如果我说，我会站在超能力者那边，您会怎么做，一巴掌毙了我吗？”

“不会，但你的自由会受到一定的限制，比如说，不能离开奇士府，或者安宁城。”云凤曦坦诚道，“我对你的要求并不高，你不能成为助力的话，最起码不能成为麻烦。”

“解决麻烦的最好的方式，是解决我这个人吧。”秦观摸了摸鼻子，有些唏嘘。

“解决了你，不也少了一位救世主候选人？”云凤曦又绕了回来。

秦观相当于河边的救命稻草，可能是摆设，无法救人性命，也可能发挥作用，力挽狂澜。

“老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就是，您在梦中，是参与者，还是旁观者。”秦观伸出食指挠了挠太阳穴。

“参与者。”云凤曦如实道。

“那我明白了，老师，你真的很坦诚。”秦观笑道，参与者的话，梦了那么多次，恐怕以云凤曦的秉性，少不得尝试过一巴掌拍死他，他相信这位看起来十分温柔的绝世美人，绝对干得出来这种冷漠无情的事。

云凤曦似是知晓秦观心中所想，也没有反驳，她的确做过在梦中拍死秦观的事，关键人物就那么几位，她尝试过各种可能性，像是在玩一个密室逃脱的游戏。

最后，她说明道：“我提供的人选中，你是府长选择的人，我们培养的人并不相通，你代表着一种可能性。”

秦观闻言，一笑了之，说道：“老师，府长的看重，哪有学姐的青睐来的诱惑大。”

云凤曦平静道：“你若是能坚定不移的站在普通人这边，我可以试着说服琪琳和你在一起。”

“老师，您现在说的我很害怕，我怎么觉着您有点像大反派。”秦观一怔，随后恢复笑容。

“对于超能力者来讲，我或许就是大反派。”云凤曦毫不避讳地说道。

秦观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又交谈了一会儿过后，秦观身形轻快的离去，一路上眉头时不时的紧锁，心事重重。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云凤曦喟然长叹。

悠悠的叹息声，飘散在明月清波之间，皎洁的月光洒满亭阁的地面，似是一层清霜，让人倍感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