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知道这是谁的主意,将她拿捏的分毫不差,兵不血刃将她拦在这。
她理智上猜测是盛齐,又相信盛齐不会这样逼她,真到了最差的地步,盛齐宁可直接杀了她,也不会欺她。
而薛崇……她的确是防了薛崇一手,然事情真的发生了,她实在不想怀疑他。
但若不是他们两个,那这事又和薛崇脱不了干系,若他身边出了第二个徐景澜,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原谅他。
她给予他的信任,不是为了让他犯傻的。
这件事已触及她的底线,她必深究!
盛娆被心中的郁气冲得一阵难受,她强忍着不适,没有在段秦面前表现出来,又诛心地追问了一句:“这个理由能说服段皇了?”
段秦沉沉地望着她,眼中波澜叠起,若惊涛骇浪,换个人或许会畏惧于他的气势,盛娆显然不在此列。
她坦荡自若地和段秦对视:“如此,段皇还要本宫去北都?”
段秦拳捏得死死的,极端地后悔没有亲手解决瑞安王和盛霄河,乃至想让他们死不安生。
若非他们……
段秦无法释怀,他比薛崇更早遇上她,为何薛崇错过她三次仍有机会,他不过晚了一步,就不可挽回了?
薛崇……
段秦甚至对薛崇起了嫉妒之心,都说老天偏爱他,其实薛崇才是叨天之幸吧?
他沉哑地问:“为何?”
为何会对薛崇动心?无论怎么看都不该是薛崇。
盛娆单手托腮,罕有地唏嘘:“本宫也想知道,然已成既定。”
一声“已成既定”堵死了段秦所有的念想,让他无路可退,横刀夺爱?她是能用夺的人吗?
见终于断了段秦的念头,盛娆稍稍松了口气,苦中作乐地扯了扯唇角,这个孩子也不算白来。
但这缕轻松不过一瞬就无影无踪,余下的仍是沉重的压抑,她没有精力再和段秦辩论,最后给二人之间划了道界线。
“段皇该回了。”
无论前世还是这辈子,她和段秦缘分太浅,没什么好说的,硬要说也不过是“造化弄人”四字。
段秦深深地看着盛娆,似是想将她刻在脑中,一向雷厉风行的他竟果断不起来了。
今日他转身之后,他们之间再无交集。
泰山崩于前而岿然不动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万千念头纷扰而来,比知晓盛娆已成亲的那日还要让他混乱。
盛娆没有催他,她歪头看着池边一株开败了的桃花,残花稀疏地缀在吐绿的枝上,有风袭来,粉瓣飘飞。
她不由地凝神朝桃花斜后方的月洞门看去,除了偶尔随风露个头的几条柳枝,再无其他。
盛娆自嘲地收回视线,她竟想着会骤然看到薛崇的身影,也是糊涂了。
盛娆心情顿时就糟糕了下去,幸好段秦没有让她多等,在她的思绪逐渐飘远的时候,耳畔响起段秦醇厚的声音。
“若他没有让你失望,我会放手,在这之前,随我去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