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娆玉手托腮,目视他走到她面前:“多日不见,段皇风采更甚。”
段秦没有因她的打趣而有所反应,他拧眉看着盛娆纤瘦的身子,凛冽的黑眸中划过怜惜。
他开门见山:“随我去北都?”
北都是庆国京城,盛娆若是去了,那落脚的地方必是皇宫,段秦之心,明明晃晃。
盛娆没有明知故问,亦是直接:“给本宫个理由。”
“不管谁对谁错,你会成为筹码,我不想你面对。”
“所以段皇是让本宫逃避?”
“他们之过,为何你要承受?”段秦一针见血。
“但比起避之,本宫更喜欢直击。”
“你在北都等他们两败俱伤一样可以,何必逼自己。”段秦眉头稍拧,自看到盛娆后按捺的气闷越来越盛。
若盛娆已有和离的打算,他用强的也会将她带回北都,可惜他只是个局外人,能做的只是等她做决定。
盛娆说不感动是假的,段秦此举吃力不讨好,他也心知肚明可能会被她利用,却仍然不加犹豫地来了。
他认定了就不会计较任何,骄傲又自信,是和薛崇不一样的赤忱,内敛而浓烈,某种程度上来说比薛崇更让人心动。
这让她生起了愧疚之心,即使她已和段秦说清楚了。
“说实话本宫不信驸马会造反,亦不认为有谁能在归凤城对本宫动手。”
“他也许配不上你的期待。”
“本宫对他的期待从来不是顶天立地,在本宫爱上他后,他游手好闲也足够本宫和他过一辈子,没有配不配之说。”
段秦眼神深邃无底,他凝视着盛娆不似说笑的眼眸,道:“既然信他,就随我走。”
除了她的身子,他也不忍让她在那两个人之间做出选择,无论她选择谁,都会对另一人愧疚,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偏不倚,站在事外。
盛娆明白段秦的心,她艳黠一笑:“本宫以为什么身份去北都?”
“肃国长公主。”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本宫和段皇的事已满城风雨,若本宫再进了庆国皇宫,段皇英明何在,本宫的驸马又颜面何在?”
“你在意这些?”
“本宫不在意,但驸马在意。”盛娆幽声道。
段秦毫不留情:“颜面需他自己有能力去赢。”
“有本宫惯着他,他不需。”
盛娆的自信和纵容让段秦不由地握紧了拳,恼?当然是恼的。
他从出生就注定登上九五之尊之位,顺风顺水,直到那年出京体察民情时心血来潮到肃国转了圈。
肃国的江南不负盛名,盛繁如画,而在那幅绝世的画卷中,那个傲华无双的人一眼入心。
榴火红衣,乌云叠鬓,浅淡春山,滟滟凤眸,一笑百媚生。
分明身处风月深处,一身的娇媚之态,他却看到了淡漠的傲然之色,如一只漫不经心戏赏人间的凤凰。
他从不曾想过他的皇后会是谁,在那一刻,心底蓦地起了个念头——
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