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赌不起,他既然挑衅,就是万事俱备,我等不等都一样,万一等下去更糟糕了呢?”薛崇轻叹道。
“万一盛齐赌的就是崇哥的这个心理呢?崇哥这一动,不占半点理,甚至外头都传言皇后小产和崇哥有关。”
“我管不了那么多,你嫂子这两年耗了太多心神,经不起风浪,她又在段秦眼皮底下,我怕盛齐和段秦有来往,只有雷霆万钧先掌控住盛齐,我才有博弈的底气。”
薛崇捏了捏眉心,他怕的不是盛齐会对薛家如何,怕的是因为盛齐,他会失去蕣华。
哪怕只有一丝可能,就足够他孤注一掷。
他也不想她再耗神,担心错失主动,力挽狂澜代价太大,也忌惮对她虎视眈眈的段秦,因而毫不犹豫地咬上了钩。
谁料她会主动和段秦走……
段秦威胁不了她,也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从归凤城掳走,是她自愿的。
怪他没用,对她而言北都是最安稳的地方,这让他无比挫败,酸胀之感横冲直撞。
但为何只言片语都不给他留一句?
在薛崇透不过气时,耳边传来赵逸幽幽的声音:“说白了还不是为了嫂子?”
薛崇苦涩地摇了摇头:“是为了我自己。”
为了能早点再早点地,平稳再平稳地渡过这一关,小心翼翼地将她守在视线之中,再不离开她这么久。
“情之一字害死人啊。”赵逸感叹了声,还想再调侃句,在那之前想起了正事,“嫂子知道皇后所怀非龙子吗?”
“应该不知道。”
“崇哥没和嫂子说?造反的事也没解释?”赵逸愣了,声音忽地就拔高了,“那嫂子不是误会了?”
薛崇勉强道:“收到密信的当日,我就派薛直回归凤城送信了。”
“那还好,只要嫂子没误会崇哥,比什么都好。”
薛崇自嘲地笑笑:“薛直被盛齐的人拦了几天,花了八日才到归凤城,见到的人是陆星月,那时候你嫂子想必已经动身去北都了。”
赵逸张了张口,干涩道:“怎么会?”
“盛齐只拦了薛直,没拦你嫂子的人,在薛直到归凤城之前,你嫂子就知道我谋逆了。”
“嫂子会猜不到这里头有文章?会不查出真相再做决断?就算真的不信任崇哥,也不该去庆国!”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我怀疑过陆星月,怀疑过你嫂子的人,也怀疑过我自己的人,独独没想到这是你嫂子的选择。”
“这里头肯定有误会,按嫂子的脾气,不亲手收拾崇哥和盛齐已经出人意料了,还逃避?怎么想都知道这不是嫂子能做出来的事!”
赵逸继续道:“说实话哪怕我怀疑崇哥,都不会怀疑嫂子的决心,崇哥自己不明白?”
“再说这事过去多久了?崇哥现在发急黄花菜都凉了!”赵逸恨铁不成钢,忍不住数落,“崇哥到底怎么想的?”
面对赵逸的火气,薛崇也烦闷起来:“你以为造反那么容易?从燕国到蜀都,我一刻没有松懈过,也就被拦下了才能喘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