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掷地有声。
说得萧泽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一时竟回答不上来。
云倾月讽刺的勾起唇角。
以前她尚还没什么感觉,可此刻,将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的说出来,才发觉这么多年,竟是如此委屈自己。
可笑的是都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有脸来问一句为什么?
云倾月都想往他脸上呼几巴掌。
萧泽听了她的话,也是一阵愕然。
他不敢置信的摇摇头。
“不,你说得是假的,小时候明明是我救了你……”
“你救了我?那你倒是说说,你是从哪里把我救起来的?当初追杀我的,又是什么人?”
“我……”
萧泽哪里说得出来。
云倾月说得没有错,当初他就是在野外把她捡回来的,那会儿她独自一人躺在一个很偏僻的山洞里,山洞的门口还特地被人用树枝和藤蔓遮掩了,若不是他眼尖,都看不出那里有个山洞。
那时他已经十几岁了,和一群京中的纨绔子弟去郊外狩猎,不料会遇到云倾月。
其实刚开始,他也没想过要救她的。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嘴,她好像是云将军的女儿,对方因为一次因缘际会见过她,萧泽想到云青山,又联想到他手上的兵权,这才主动将她带回城里。
这件事已经过去十几年了。
萧泽原以为大家都淡忘了,却没想到她还记得。
云倾月不想再和他浪费时间,沉声道:“如果你今天叫我来,就是想死个明白,我可以成全你,但是希望你清楚,你有今天的下场都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从始至终我们都没有主动出手对付过你,不过是你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今这般下场,也算是你自食其果了。”
萧泽狠狠的攥紧了掌心,怒目瞪着她。
云倾月却再也不想理他,对常喜道:“常喜公公,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办你的事吧,我先走了。”
常喜公公恭敬的对她点头,云倾月高傲的离开。
萧泽当然不愿意她就这样走了。
她一走,就代表他真的活不成了,他双手抓着牢房门口,急声喊道:“云倾月!你不要走,云倾月!月儿……”
然而,云倾月就当没听到似的,毫不留情的离开了。
常喜叹道:“四皇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当年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云家大小姐爱慕四皇子,甘愿为四皇子生,甘愿为四皇子死,当时所有人都笑话云倾月傻,只怕连四皇子萧泽内心也是这样想的。
殊不知这傻人有朝一日幡然醒悟,不傻了,后悔的却是那些嘲笑她的人。
常喜公公摇了摇头,示意身边的小太监将东西递上去。
“圣上没有诏告天下您勾结南唐之事,便是给您最后一份体面,希望您也能给圣上体面,以免走得太难看。”
皇帝既然已经下令让他死,那他就不得不死。
与其让别人动手,不如自己乖乖选择,也算是最后全了这场父子之情。
萧泽看着他递上来的东西,痴痴笑了起来。
那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直接抓起那上面的毒洒,仰头喝了下去。
皇帝赐下的毒酒,都是入口封喉的。
萧泽只觉喉咙里像刀割般的难受,五脏六腑更像是被一柄利剑给搅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