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铮鸣瞪了她一眼,满面严肃地道:“虽然跟你们这些外人讲也没什么意义,不过,你们不知道的是,英明爹娘死的早,我花钱供英明在国子监读书,结业之后,他曾经谋了一份体面的官职,我那时是真的很替他高兴啊。
因为,我认为将来总有一天,英明定会步入仕途,在官场上闯出一番天地,为我们世代经商从未念过书做过官的骆家光宗耀祖。
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只当了半年的官,就摘了乌纱帽,卸任归家了,说是为了实现多年来想要成为什么狗屁画家的梦想,那种辜负了我一番期望,为所欲为的家伙,我有什么理由帮他?
可是,那小子最后一次来这里找我,已是上个月的事了。又是跑来跟我借钱,堂堂七尺男儿,居然动不动就下跪磕头,真是个没出息的家伙。要借钱可以,我当时只对他提了一个要求,‘发誓你会放弃当什么画家,快点!不管要多少钱,我都会给你的。’
没想到,他站起来硬气地说:‘不用了,像你这种市侩的人,谁要再来求你啊。’我冷笑道:‘好,算你有种。以后别再让我见到你了。’我已经说过要帮他的忙了,是他那个笨蛋自己拒绝的,这就怪不得我了。”
话落,他肆无忌惮地冷笑了起来。
萧籽术凝眉看着他,暗暗道:“说不定,骆公子的目的并不是只是为了钱,他会想杀了他叔父的原因,也包括对他不了解自己所生的怨恨。”
这时,骆铮鸣起身,对身后的管家交待道:“差不多该去商铺看看了,去把车马备好。”
“可是,老爷。”管家踌躇着,还想再劝。
骆铮鸣脸色一沉,横眉道:“无需多言,是他自己死揪着梦想不放的,就让他继续做梦吧,看是要等到饿死,还是要自杀的,都无所谓了。”
萧籽术怔了一怔。
“骆老爷。”殷子胥出声想挽留住骆铮鸣,但他已步出了花厅。
萧籽术却是盯着他的背影,皱起了眉头:这人刚才说话的眼神,也是闪烁不定的!
大门外,骆铮鸣上了马车,卷着烟尘一路飞驰而去。
“这人实在太过分了。”华清吃了一嘴灰,恨恨地道。
萧籽术想了想,突然撒开脚丫子追了上去。
“术术,别白费心思了,你再怎么求他,也是徒劳无功的了。”殷子胥一愣,忙劝阻道。
萧籽术却听不进去,耗尽了全身力气往前方飞速奔跑,耳边只回荡着心中的一句话:决不能让任何莫名其妙的事情发生了!
萧籽术一路跟着马车追到了骆家的金银店,躲在骆铮鸣房间门外,竖起耳朵偷听里面的动静。
“老爷,您真的不打算去英明少爷住的医馆看看吗?”管家道。
“那种不识好歹的家伙,不用管他也没什么关系,任由他自个儿自生自灭吧。”骆铮鸣的话音听起来似乎很淡漠,但仔细寻味,却又并非如此。
“您怎么又说这种口是心非的话啊?”管家摇头叹气,道。
萧籽术闻言,心想:是了,骆铮鸣果然是在说谎!
只听管家继续道:“您就是无法对英明少爷置之不理,所以每次他上街卖画,才会暗中派我过去,把他的画作都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