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比其他三季的雨都更加内敛更加冷彻,口中的热气甚至能在空中浮出一团白雾。老百姓家的孩子很喜欢趁着雨天玩这个游戏,站在门口撅着嘴朝外呵气。若是被爹娘看见免不了一顿唠叨,然后赶紧拽回屋里。
只是这处坍塌的小院此时没人注意,也许邻居们都听到了声响,只是他们想等雨停了再来看,毕竟虽然有响动却也没有碍到他们任何利益。雨水在黑红的粘液上荡出一个个波纹,很快就消散了。
斜方里插入一扇油纸伞,伞打得很低,只露出他朗硬的下巴。撑伞的男人穿着褐色的长袍,做工精细的云头靴踩在一块碎砖上,发出咯噔一声。他低头看了看脚下躺在石碓里的离陌沉,摆了摆手:“带走。”
身后的几个仆人立马上前,手脚利索的把压在离陌沉身上的砖搬走,逐渐露出下面一动不动的男人。
“主子,这个?”为首的仆人有些疑惑,这人不会死了吧,他们家老爷把死人抬回去干嘛?
“他不会这么容易死的。”男人似乎自言自语的说着,然后道:“抬走。”
“是。”
于是在朦胧的烟雨中,这队人沿着小路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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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第一滴雨落下,守在大牢里的众人就发现了不对劲。
天上飘下来的不是雨,而是血。是带着腥咸的味道,带着鲜红颜色的,血。
坐在地牢里烤着暖炉喝着小酒的慕严立马接到报告,他用手指蘸了一滴男人盔甲上的红水珠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不仅腥,还非常的臭。
慕严的目光沉了沉,他知道是南疆人搞的鬼。可是南疆妖术太过古怪,他是秘密前来,神巫一族的人又太难请了,此刻只好自寻办法。他伸手招了程青过来:“去把那个西楚楼的叫来。”
程青领命出门,没过片刻就带着一个身着帽兜黑斗篷的人进来。
此人进门站到慕严面前,躬身行了一礼:“见过六爷。”
“行了行了。”慕严摆了摆手:“外面的事你看到了,若是他带一千南疆人包围我,我此刻都有十种方法守住这里。不过这妖术,我实在是没有学过。”
“小生也只是略微听闻。”黑袍人客气道。
慕严示意他继续。
“若小生看的不错,此为还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