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少年眼中的惊讶再次恢复平静，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漆黑：“你想要什么，只是想要知道那个人是谁？”

少年没有他想象中的好诓骗，这让慕严有些意外。他以为这个看起来神秘实际上有些单纯的孩子什么都不懂，似乎有些误解了，看来空手套不到白狼这种事情少年还是知道的：“阿香绕你问得好，我是很想知道要挟你们这样做的人是谁，但是我更想知道，那个人是不是我心里想的人。”

少年皱眉：“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慕严不紧不慢的开口：“我只想听到我想听到的名字。”

“你让我诬陷别人。”

“别把话说的这么死嘛，”慕严笑道：“我觉得威胁你的人很可能就是我想的那个人，毕竟我们做了很多年的对手，彼此也都算了解。”

阿香绕摇头：“我不会接受的，神不允许我们骗人。”

“神不允许你们骗人，那就允许你们残杀无辜的人么？你们神可真是宽宏大量啊。”

“那是没有办法，是为了保护我的族人。”阿香绕又把头低下去：“我是一个罪人，已经没有资格再供奉神了，但是我也不会再继续害人。”

“哦？”慕严这一声语调略略提了几分：“真是可惜啊，阿香绕，我本以为你是一个很好的合作者，但是对于我这么诚恳的提议你似乎一点也不愿意接受。”

“我不想再继续伤害无辜的人。”

“如果你不想合作，那我就不得不想一些办法和你们合作了。”慕严拿起面前的酒杯轻轻摩挲：“随便找些理由，我都可以派军队攻打苗疆。就算是你们苗疆严防死守，我想那里的百姓也会生灵涂炭。”

阿香绕眼睛怒睁，一团黑雾从衣领中钻出盘旋在阿香绕的头顶，迅速凝结成一个怪兽的头，附着灰黑色的鳞片，眼似铜铃，明晃晃的眼球中竖这蛇一般细长的瞳仁，牙齿强壮有力，黑色的液体状雾气顺着下颚流淌下来。它一张嘴，一阵强烈的冷风伴随着腥臭直扑而来，喉咙深处的黑暗好似通向了地狱。随着它一声怒吼，牢房内所有的油灯都跟着晃了晃。

“六爷！”程青急忙上前阻挡，却被慕严轻轻拦下。

只见那股腥风伴随着黑气呼啸着吹过，慕严却坦然自若的坐在对面，脸上的笑容一分不减。

“我不允许别人再伤害他们。”低哑的低吼从男孩身上发出，好似是男孩的声音，又像是从那怪兽口中吐出一样。

“别急啊。”慕严唰的一声打开折扇闪了闪，说也奇怪，他那把扇子轻轻一扇便好似有魔力一般，竟将这股抹不去的腥臭吹散了许多：“这是下下之策，于你于我都不好。可若是你告诉我那个要挟你的人是谁，说不定就是我想知道的名字，那样不仅你能救了你的族人，我也好回去复命，岂不是两全其美？”

阿香绕果然没有再发怒，只是面无表情的瞪着慕严。慕严也不着急，只静静坐着，摇着扇子等答复。他的扇子每摇一下便送出一阵清风，在他身边的程青感受最明显。而且这扇出的风也极为神奇，不仅能够驱散这股腥臭，甚至还带着温度。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阿香绕终是深吸了口气，黑雾怪兽迅速从他的衣领钻回，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如果那个人并不是你想的人呢？”

慕严挑眉，颇为惋惜：“那我也只能让你和那个女人离开，虽然你们是迫于无奈，但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总得有人承担，不过我向来不会对孩子和女人出手。我既不会帮你救你的族人，也不会把樊雪拱手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