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桂一边说,一边脱下貂皮大衣,铺在被褥上,“在这里讲究不起来,若愚兄和琛儿凑乎着坐吧!”
朱桂的精神状态比欧阳若愚想象的要好许多。
欧阳若愚拿起貂皮大衣,披在朱桂的身上:“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呢?”
欧阳若愚说完后,一屁股坐在被褥上。谭为琛则坐在代王的右边,他的手紧紧地握着代王的手。
“看样子,皇上一时半会还不会放了朱桂。”朱桂很有眼力劲,他已经从欧阳若愚和谭为琛的表情、眼神和说话的内容判断出:欧阳若愚和琛儿只是来看他的。
“若愚兄,你怎么会到京城来——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丁忧之期尚未结束,你就不怕皇上治你的罪啊!琛儿,你怎么到京城来了?”朱桂拿起桌子上的酒坛,“这里没有茶,朱桂以酒代茶,喝。”
“代王,外面发生的事情,你当真一点都不知道吗?”欧阳若愚不想扫朱桂的兴,从朱桂的手上接过酒坛子,喝了一大口。然后将酒坛子递到朱桂的手上。
朱桂只是将酒坛子拿在手上,并没有马上喝:“若愚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翟中廷勾结楚梦熊等人诬陷麒麟侯谭国凯欺君罔上、意图谋反,皇上派钦差把谭国凯押解进京。”
“有这等事情?欺君罔上,意图谋反?这是哪跟哪儿啊!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麒麟侯的头上,皇上会相信吗?”
“如果把麒麟侯和建文帝牵扯在一起,情况就不一样了,别说皇上了,连满朝的文武官员都会相信。”
“建文帝如今在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麒麟侯和他能往一起生拉硬扯吗?”
“可翟中廷和楚梦熊之流说麒麟侯和建文帝有关系,而且关系很不一般。”
“皇上是何等英明睿智之人,他怎么会相信翟中廷和楚梦熊的鬼话呢?”
“翟中廷和楚梦熊不但说鬼话,他们还有证人证言。”
“还有证人证言?什么证人证言?”
“他们买通曾在谭家大院做过家丁的娄阿满、兴隆客栈的跑堂陈大梁和隐龙寺的僧人戒诚。”
“那一定是他们编了瞎话,然后教三个证人说的。”
“王爷说的对。”
“三个人是怎么说的,若愚兄快跟我说说。”
“娄阿满说,谭国凯经常到隐龙寺进香,进香是假,见建文帝是真,娄阿满还说,谭国凯只要到隐龙寺进香,就会带几样菜,而这几样菜恰恰是建文帝最喜欢吃的菜。”
“建文帝又是怎么和兴隆客栈扯上关系的呢?”
“兴隆客栈的跑堂陈大梁说建文帝曾经在兴隆客栈落过脚,是谭国凯安排的,陈大梁还描述了建文帝的年龄、身高、身形、相貌和习惯『性』动作。”
“翟中廷效命过建文帝,他对建文帝的情况很清楚,翟中廷果然阴险歹毒。有这三个证人的证言,皇上应该会有几分相信。照这么说,在皇上面前参我监守自盗的人也一定是翟中廷和楚梦熊之流,还有秦乾庭那只老狐狸。”
“秦乾庭藏的很深,现在,我们的手上没有他参与此事的证据。代王,你跟若愚说说,两车库金库银被盗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若愚兄,朱桂的事情先往后放一放,你先告诉朱桂,麒麟侯现在的情形如何,昌平公主的情况怎么样?谭家的情况怎么样?”朱桂一口气提了三个问题。这说明他对麒麟侯和昌平公主的的处境非常担忧。
“麒麟侯被关进大理寺,谭家的宅院和所有的店铺、作坊全部被官府查封,谭家人被迫离乡背井到普觉寺避难,昌平公主和为琛少爷不远千里,来到京城来找你,听说你也遭人陷害。身陷囹圄。再去找侯公公,侯公公被人设计困在宫中。”
“他们的胃口真大,想把整个谭家都吞到肚子里面去,他们也不怕把自己撑死。”
“我终于明白了,他们为了扳倒谭国凯,吞没谭家的所有财产,设计偷了我押送的库金库银,再在皇上面前诬陷我监守自盗。”
“他们这是一箭双雕——好歹毒的心肠啊!若愚兄,事情都到了节骨眼上,生死攸关,你跑到朱桂这里来做什么,你刚快想办法解救麒麟侯啊!”
“代王和昌平公主果然姐弟情深。代王最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麒麟侯和昌平公主好不好。昌平公主能有你这样的兄弟,真是不枉来人世间一遭。”
朱桂举起酒坛,咕噜咕噜地喝了好几口酒:“若愚兄,你倒是快说啊!麒麟侯到底有没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