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昏死的人被抬进官府,衙门外围拢了不少看热闹的乡里乡亲,他们伸着脖子张望,要看看这小小一方土地上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县官也为难,这叫什么事?两个晕死的人不往药房抬,反而抬进了府衙,这里也不管救人呐,他哆哆嗦嗦的扶一扶眼镜,伸着脑袋问:
“出了什么事啊?这两人怎么不抬到药房去?”
孙府的仆役搔了搔脑袋,半天憋出一句话来:“老爷让抬到这儿的。”
县官更糊涂了,问:“你家老爷是谁呀?”
“孙钱孙员外。”
县官躺回椅上,双手托着脑袋,盯着屋顶怅然深思,孙钱?前些年那个地痞流氓?因为会玩一手女人,就一连开了几家青楼,反倒凭此积累了一贯家财,他认识的,但说不上交情深,只是偶尔在青楼里“明察暗访”,青楼的老板自然就清楚了。
县官抬眼看着那位昏迷的俏佳人,不正是孙钱前几日娶的小妾吗?他摇了摇头,对那仆役抱怨道:“把你家孙老爷请来吧,这事情总有个是非曲直吧,不能把人丢在这儿就不管了呀,这是衙门,我还得秉公断案呢!”
这县官在这一方土地一连多年,早就知道办事的规矩,天高皇帝远,自己手里的捕快还没人家府里的家奴多呢,秉公断案只是说说而已,你总得照顾那些地头蛇儿吧,要是较起真儿来,自己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呀。
过了半响,人群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呼号,几名仆役拦着看客,孙员外就跌跌撞撞的跑进衙门,哭天抢地的喊:
“大人,您可得给小人做主啊!”
县官瞟了一眼孙钱,自己十年寒窗读,一朝入仕途,宦海沉浮,勉强才做一个县官,终究是费不少心血的,而孙钱这样的人呢?凭着会玩一手女人,就可以腰缠万贯,这到哪儿说理去?他打心底瞧不起这种人,可他同时又知道,自己最不能得罪的就是这种人,他笑眯眯的问:
“孙员外,别着急,您说,出了什么事啊?”
孙钱愤恨的瞪着旁边的一对儿男女,才把路上编造的故事讲了出来,最后再咬牙切齿的补了一句:
“这一对儿狗男女,可算是被我抓到了!”
县官横眉直竖,手里的惊堂木“啪”一声,面色就严肃起来,绕过桌椅扶起了孙钱,说道:“员外您放心,青天白日,总有王法的。”
孙钱哭丧着脸,趁机将一摞子银钱塞到县官的衣袖里,嘴里依然说着:“大人,你得帮小人做主啊。”
县官兜了兜袖子,还挺沉,心底就乐了,可脸上却不乐,他指着地下躺着的应龙,也不管什么人证物证了,说:“案子结了,给这两人签字画押,关进大牢!”
孙钱看着这两个软泥似的人,一棍子都没打就入了大牢,心底老大的不乐意,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也不能抢过棍子来打,他就低声说:“大人,这事您可得帮我,一会儿酒楼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