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的南天门旁,也不知谁丢下的一封信,若不是上面沾满了金色龙血,也就当废纸扔了,可一旦沾了龙血,就显得意义重大,不得不重视了。
南天门将巨灵神蹲在地上,拳头把脑袋敲的砰砰响,也不知该怎么办,小心翼翼的将信塞到手心里,正要找个人来看看,就碰到了神族的赌徒将军。
赌徒还不知道龙血信的事,遇到巨灵神总要打一声招呼,道:“巨灵神将,不忙吗?”
巨灵神憨憨脑壳,直接把龙血信递给赌徒,说:“你看看!也不知谁丢在外头的,我碰巧捡了起来,上面怎么还有龙血?”
赌徒惊的瞪圆了眼睛,信却是不肯接的,忙说:“我怎么敢看,你快交给神帝少昊啊,哦!对了,神帝正在人皇伏羲那儿论道呢,那你把这信交到率兜宫去呀!”
巨灵神有些为难,南天门将半步不能离开南天门,这是千百年的规矩,他怎么敢私自跑到率兜宫送信呢?再说了,这封信要只是个恶作剧,那不就更亏了吗?他怂恿着赌徒,说:“你拆开看看嘛,若不是什么要紧事,撕了算逑!”
赌徒看了看巨灵神,也是挡不住心底的好奇,拆来了信,眼睛只扫了两行字,额头的冷汗就冒了出来,话都来不及说,就揣着信跑走了。
巨灵神又敲了敲憨憨脑壳儿,搞不懂了,怎么一封信就搞得那样惊慌呢?他又走回南天门旁,看着太阳一寸一寸的爬上来,就笑了。
赌徒跑回了帅殿,将那封信放在桌上,说:
“应龙来信了。”
这句话刚一出口,帅殿的气氛就紧张到了极点,杜凌峰从椅子上蹦起来,夺过信就看,与赌徒看信时的模样如出一辙,看完之后,将信按在胸口,眼神怅然若失,留下一句话就飞出了帅殿。
“快!调集神兵!”
剩下的三名将军看向赌徒,问:“那封信上写了什么?”
赌徒依然心有余悸,怅然叹道:“罗睺也不知哪里得到的消息,神帝正与伏羲论道,就派麾下三王进攻辉煌城,而罗睺,却要一个人去昆仑仙山,这几天正是极乐翁最虚弱的日子,他要把昆仑镜抢走!”
懒鬼颤声问道:“这是真的?”
赌徒说:“信上有一串龙血,可不是开玩笑,应龙要不是十万火急,怎么能将龙血滴上去?”
兜率宫悠悠钟声响,数道仙光从四面八方飞来,仙气凝实,神皇纷纷落座,杜凌峰站在殿中,将那封龙血信朗声念了出来。
那一封信念完,仙皇们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杜凌峰将信摔在桌上,面色严肃,吼道:“十万火急,神帝少昊又不在,我便作了决断,我与金斩五人守护昆仑仙山,神殿的四位将军就镇守辉煌城,各位觉得怎样?”
率兜宫行事一向拖沓,这次却是拖沓不得了,齐齐呼应,汇成一股浪潮:“杜将军,就这么办吧!”
杜凌峰点了点头,冲出兜率宫,和金斩五人飞走了,而帅殿的四位将军,也调集了神族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军,守护在辉煌城四处。
辉煌城向来是神界军政要地,那率兜宫的一声钟响后,忧心忡忡的神皇们也就回到了各自的领地,将守护辉煌城的重任交在了四位将军身上。
赌徒,软蛋,脏鬼,懒汉。
四位将军围拢在一起,抖擞着晶莹战甲,他们相互看看,你锤我一拳,我锤你一拳,酒碗撞在一起,却只喝了半杯,这是多少年的规矩了,等着他们退下战场来,不管是胜是败,最要紧的事,就是将那半杯酒饮了。
四半碗酒一字排开,放在帅殿的最显眼的位置上,将军们扬长而去,他们在刀口上舔血,自己的命就看得很轻很淡了,狂风席卷而来,他们奔赴城外,要铸成第一道防线,拦住三王和不知数量的魔兵。
这张仗一定难打,但谁会舍得死呢?
远处的乌云压过来,营地里的擂鼓声就迎上去,空气在这一片交逐声里变的很冷很冷,盾甲兵顶在前头,喘息也就成了冰雾。
一道魔气飘来,距离太远,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他有黑色的碎布披风,黑色的硬实魔甲,每走一步,地面都像是一抖,他在军帐的几里外停住,双臂张开,形如一只黑色的魇魔。
他的背后,一座高三丈宽百丈的异界门赫然而起,万千魔兵托着石锤石斧徐徐逼进,面色坚毅如铁,走一步呼一声,如洪水一般势不可挡。
营帐里的鼓声如雷,战旗招展,盾甲兵排在前头,肩膀抵着盾牌,手里的武器敲在盾上,清脆的响声冲破呼号,蔓延出老远。
黑衣人撇撇嘴,身子腾空而起,潮水一般的兽兵就愈发汹涌,嘴里狂声呼叫,而神兵晶莹的盾牌,在这呼叫声里,如堤坝一般坚固了。
黑衣人飞的很高很高,身后的披风像花瓣一样散开,他睁开眼,喝道:
“魔?四凶——天地怨!”
身后蔓延出几股黑魔气,在彻蓝的天上铺了一层,岩浆陨石穿过乌云砸下去,战场的厮杀声就升起来,两股军队缠斗在一起,罗睺飘在半空,盯着那四位将军呆了半响,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