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鹫鹰看着惊慌失措的江自流,只是沉沉一笑,身子绕过一众阁奴,朗声说道:“江小儿,这窥心阁的佳酿果真香醇的紧呐!”
江自流狼狈站起,十阁奴护立两侧,被他懊恼的拨开,他对着那飘然而去的背影,喊道:“老前辈,那日您问我,为何楚奴狂不记恨你杀他一门十徒儿,我现在就讲给你。”
老鹫鹰并不怎么理会,只挥了挥手,说“你窥心阁价儿高,老头儿我付不起!”
江自流板着脸,说:“今日的窥心阁也重义轻利一次,钱,分文不取!”
“哦?那你说来听听!”
十年前,他鲜衣怒马,鬓角尚无华发。
十年前,他孤身北上,踏雪疾行,腰间那把‘浮世味’,斩出赫赫威名!
十年前,他与楚奴狂相约且战亭,漫天雪飞,他枯等数日,却不见楚奴狂赴约而来,直到雪落天晴,愤愤离去。
却在这时,十二人纷纷而至,他目光如电,却怎么也寻不出楚奴狂的影子,便问:
“他为何不来?”
楚奴狂十名徒儿,还是四凶之二——梼杌穷奇,有一大堆的说辞,他都听不懂,他只知道,那个与他一般威名的楚奴狂失约了,他心下怅然,一剑劈断且战挺,叹道:
“他不来也就罢了”
他正要南归,却被梼杌穷奇留下来,几名徒儿忙里忙外,生火做饭,做了一桌饭赔礼道歉。
他淡然一笑,那一晚醉的厉害,他以为是烈酒醉人,眼前五光十色,恍恍惚惚又看到了楚奴狂的影子,向他蹦跳而来,他一剑刺去,温热的鲜血溅在脸上,他才看清,倒下的只是他的一双儿女,奄奄一息的孩童怀里抱着狐裘,一如往日般天真:
“爹爹,北边风冷,娘给你织的,她让我和姐姐送来,您快穿上。”
他抱紧怀中的儿女,看着他们一个个笑着别离,才知觉桌上的那是幻菇汤,愤然刺死楚奴狂的十名徒儿,决绝离去,他的妻子知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没多日便郁郁而终了。
他心灰意愣,将尸体和浮世味剑封入不解湖,从此一根钓竿钓线相随,再不提纷纭江湖。
“梼杌知您沉剑湖底,再不是楚奴狂的对手,便一力承当了罪责。”
老鹫鹰面目一皱,惊问:“那梼杌怎样?”
“他杀了裂空神仙凤天,有星海帮他求情,一定没什么大事了!”
老鹫鹰眉目舒缓,飘然而去,树林里全是他那粗狂的渔歌儿:
“你有三尺劈天剑,我有一道倚风歌,世人都羡长生好,冰湖独坐钓渔歌”
歌声止歇,三界再无一道倚风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