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孟德讪笑一声，老老实实的跟在李浪身后。
然而没走几步，他们就被一群农人给拦住了，
“二小姐，可否帮我们算一下，这些粮食该怎么分配？”
一个农人拿出账簿问道。
“是这样的，我们家今年总共收获了六千五百四十三斤红薯，两千一百斤玉米，一千二百零六斤花生和五千五百四十四斤土豆。大哥家四口人，我们家五口人，三弟家两口人，如果按人头分配的话，每家能分多少呢？”
听起来，是一个很复杂的数学问题。
不过，曹孟德和荀彧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计算上面，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农人手里那个账簿。
“敢为老乡，你手里拿的是何物？”
曹孟德激动不已。
他发现，那上面居然可以写字。
荀彧也发现了，充满了好奇。
“账簿啊？”
农人回道。
“我自然知道是账簿，我问的是这个账簿，是用何物制成？”
曹孟德激动地问道。
“纸啊，这你都不知道？”
农人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就想看乡巴佬一样，差点没让曹孟德吐血。
我特么，堂堂大汉丞相，自从来到这谷中，竟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农人鄙视，
我太难了……
“这位老乡，可否将你的账簿借我看一下？”
荀彧客气地问道。
“喏，看你也像个教书先生，若是会算的话，顺便帮我们算一下吧。”
农人把账簿交给他。
旁边有人道，“嗐，他就是会算，也肯定没有二姑娘算得快，算得准啊。”
“这是自然的，二姑娘算术都快赶得上村长了呢。”
“二姑娘聪明无敌，谁也比不上她。”
荀彧刚接过账簿，听到这些村民的话，手一抖，账簿差点掉在地上。
我……
你们是魔鬼吗？
……当荀彧拿着账簿，曹孟德连忙凑了过来。
两人翻了翻，搓了搓，扯了扯，看到账簿上写着的密密麻麻的字，心底就像是刮起了十二级狂风，掀起惊涛骇浪。
“这……这世间竟然有如此柔软、坚韧而又平整的纸。”
荀彧的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这一张小小的纸，再次颠覆了他的认知。
“主……主公，您看。”
荀彧激动的把账簿递给曹孟德。
后者的惊骇一点都不比他少，“巴掌大一页纸张，竟能书写百余字，而且前后都可以书写。如此轻盈，坚韧，比宫廷御用纸张还要好几百几千倍啊。”
“这样小小一册，重不过一两，却能书写万余文字。换算成等量书写能力的竹简，少说得三五十斤啊。”
荀彧瞬间想到了纸的诸多好处。
方便书写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轻薄，便于携带和储存。
若是能够将这种纸张推广使用，那天下求学之人将会获得诸多便利，学习成本变得更低。
当年灵帝创办鸿都门学，为寒门子弟提供学习的机会。
但终究是成本太高，加上宦官们贪污腐败，以至于鸿都门学犹如昙花一现，迅速消失。
曹孟德当然也明白这些。
作为北方霸主，若是有了这种纸张，大量编撰书籍，开设学府，必定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为自己培养出大量人才。
到时候，就不用再过度依赖世家，受人掣肘了。
而灵帝没有办成的事情，他曹孟德能够做到，声望必定达到天下之最。
这一页小小的纸张，乃是国之重器啊。
曹孟德惊喜不已，死死的抓着账簿不肯放手。
一旁的农人看到他们表现奇怪，忍不住喊道，“我说你们会不会算，不会算赶紧把账簿还给我们，别耽误二姑娘帮我们算。”
“算，文若，快帮他们算。”
曹孟德舍不得放开账簿，就像荀彧舍不得放开红薯一样。
“已经算好了。”
“老大家分红薯两千三百七十九斤，玉米七百六十三斤，花生四百三十八斤，土豆两千一百零六斤。老二家……”
这边荀彧还没开始算，李浪已经把答案公布出来了。
一旁，农人赶紧从曹孟德的手中把账簿夺了回去，拿出笔记录了起来。
“二小姐太厉害了，这么快就算出来了。”
“多谢二小姐，我们就按照这个来分。”
“辛苦二小姐了，今年的玉米不错，一会儿我给二小姐送一些过去。”
一个农人在记录，另外的农人则一个劲的对李浪道谢。
显然，李浪做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
至于大眼瞪小眼的曹孟德和荀彧，则再次被他们鄙视了一番。明明就不会算，装什么大尾巴狼。
“这么快就算出来了？”
荀彧依然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看上去比昨天那个更小，算数能力这么强吗？
他随便找了几个答案验证，竟然全对。
“老乡，你这画的是什么，这些歪歪扭扭的符号代表你们各家分多少吗？”
在农人记录的时候，曹孟德好奇的凑了过去。
因为他之前就发现了，账簿上面，满篇都是自己不认识的符号。
“什么符号，这是数字。”
“刚才还以为你是教书先生呢，怎么连数字都不认识。咱们谷中，三四岁大点的小孩都认识数字了。”
“去去去，别在这里打扰我们。”
曹孟德，再再再次被几个农人鄙视了。
我特么……
这是数字？。。
欺负我老曹不认识字？
曹孟德愤怒的表情，被李浪捕捉到了，后者咯咯的笑了起来，解释道，“二位先生不必动怒，他们用的乃是爹爹发明的简易数字。这种数字并未对外传授，因此外面的人都不知道。”
农人只顾着装逼了，根本没考虑曹孟德他们是外来的。
听了李浪的解释，曹孟德二人心里才舒服许多。
“又是你爹爹发明的？”
自进谷以来……不对，是自遇到昨天那个小丫头以来，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听到这样的话了。
小女孩的爹爹，农人口中的村长，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难道无所不会吗？
“小姑娘，你刚才那么快就计算出了复杂的算数问题，也是简易数字的功劳吗？”
荀彧问道。
李浪微微一笑，小脑袋点了点，“算是吧。”
“难学吗？你可以教我吗？”
荀彧接着问道。
从未想过的事情再次发生了，他再一次，向一个孩童请教问题。
“不难的，来，我带你们去学堂，保准你们一学就会。”
李浪领着二人，来到村里的学堂。
不过，这个学堂和曹孟德二人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