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一名身背阔剑的青年人抬脚进入了龙泉客栈。
“哎呦,柳公子!您不是去找心上人了么?怎么,还真被心上人给甩了,要来我们客栈借酒消愁了不成?”三子正靠在门柱上休息,一眼看到了柳风后,便咧着嘴开口打趣。
“尽说胡话,像我这般样貌不凡,又实诚可靠,哪家姑娘会舍得甩掉我?不过,你还是说对了一点,我今儿个过来,还真是为了喝酒而来。”柳风轻车熟路,进了客栈后便径直走到三子身边坐了下来,更是毫不客气地从三子身前的花生碟里捏起一颗花生丢入了嘴里。
“寻常龙泉酿,柳公子想要喝多少,我都能给您拿去。不过,超了十年的老酒,我可做不了这个主。”三子一边说话,一边努嘴指向了后院。
意思很明显,要想喝十年上的龙泉酿,得去问过老厨子。
赶巧,老厨子和胖掌柜阿贵正一前一后地从后院出来。
“柳公子,有近月没见了哩,近来可好?”阿贵见谁都是一团和气,笑呵呵的。
“掌柜的,托您的福,一切都顺心顺意。”柳风礼貌地会以一笑,而后向着老厨子拱手道:“头家,都怪您酿的龙泉酒实在太美,这大半个月可把我给馋得厉害。”
老厨子自然是喜笑颜开,而后对着三子说道:“你怎么招待客人的,还不给柳公子拿酒去?”
“头家,我这回可是专程过来的,您可别拿寻常龙泉酿来糊弄我,要喝就得喝十年份的。”柳风连连摆手。
老厨子一怔,神情有些为难。
“头家放心,这回不白喝。”柳风拿出一块银锭放到了桌上。
“柳公子,您是我们客栈的常客了,这不是银不银子的问题,实在是十年份的老酒存得太少,能拿出手的存货都被一位大主顾给提前预定了,实在对不住柳公子了!”老厨子连连拱手赔罪。
阿贵也一个劲儿地在旁道歉,还承诺柳风今日在客栈里不管吃喝多少,都给免单。
“哎,这便有些可惜了。”柳风砸吧砸吧了嘴,看似随意地问道:“头家,十年份的龙泉酿都给预定了,你的这位大主顾胃口还真大,若是我猜得不错,他应该是姓黄吧?”
老厨子神情猛然一僵,双手更是忍不住颤抖起来。
“阿贵,这两天就要去收粮了,你去看看马车都准备妥当没有?”老厨子避开了柳风的眼神,而后对着阿贵轻声说道。
“你还傻站着做什么呢?去把大门关了,再去炒两小菜,我要和柳公子喝上几杯。”看着阿贵离去后,老厨子又想支走三子。
“叔,这天还早呢,现在就关门不做生意了?而且,一直不都是您掌勺的么,你确定要让我下厨?要是稍后你们下不了口,可千万别埋汰我。”三子有些不乐意。
“别在这里啰嗦了,叫你去就赶紧去!”老厨子把脸一板,明显动了气。
三子见到老厨子真个儿在生气,赶紧把头一缩,灰溜溜地跑开了。
“柳公子,您难不成还会推算不成,我们龙泉客栈的大主顾还真是姓黄。”老厨子将柳风引领到较为偏僻的一处桌子,笑着说道,明显是想探听柳风的口风。
“头家,我不单知道他姓黄,还知道姓黄的拿了你的酒还不给银子。”柳风敛去了笑意,目光紧紧地盯着老厨子。
老厨子脸色刹那变得煞白,因为极度的慌乱,整个人差点直接从凳子上摔下去,他掩饰不住惊恐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头家,莫要紧张,我若是对你有恶意,就不会坐到在这里来了。”柳风压低了声音:“令郎的事情,是黄家设的圈套,他根本就无罪。但现今,龙泉客栈和荒匪有了牵连,这才是大问题,若是一旦被人探知,龙泉客栈将万劫不复。”
“你要我做什么?”老厨子长出一口气,一双本就浑浊的眼睛此刻已经黯淡无光,他以为柳风也跟黄家一般,是捏着把柄来要挟的。
“头家,您是开客栈的,我能要求您做什么?无非一间干净的上房,一桌可口的酒菜。算了,今天有些乏了,就不陪头家喝酒了。”柳风把话说完,便起身自个儿去到客栈二楼寻找客房。
柳风没有向老厨子做过多的解释,因为有黄家在前,他即便解释得再多,老厨子也是不会相信的。
原本,柳风还真想喝上几杯龙泉酿的,只不过,他不忍心继续看老厨子那愁苦的面容。
翌日,柳风仍旧跟上次入住龙泉客栈一般,大早上地便去到客栈后院,要去蹭那一小杯免费的龙泉酿。
早上给后院开门的不是老厨子,而是三子,三子看到柳风过来,很是高兴,趁着其他客人不注意,将柳风拉倒僻静处,将小杯换成了大碗,给柳风满满地斟上。
柳风自然没有拒绝三子的善意,一口便将酒喝尽。。
三子其实也想合着柳风喝上几口,奈何自身酒量不济,又有活儿在身,只得作罢。
临到后院参观完毕,三子拉着柳风,再三嘱托,今日剩下的两次后院开放,一定让柳风不要落下,因为平日里除了出城收粮便几乎不会离开龙泉客栈的老厨子破天荒地一大早便出门了,后院的钥匙今日归三子管,这可是千载难逢大口喝酒的机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