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舟没有丝毫的犹豫，轻轻一挥手，围在净水河便的数千荒狩随即齐齐往后撤出数百米的距离，只有武空行、铁横和阴七藏三位狩将还留在船头，神情紧张地盯着甫老头。

甫老头微微眯起眼睛，转头看向了棕红楼船。

“远游境的剑仙么？有点意思！”甫老头嘴角轻扯，而后单脚轻点，瞬间越过河畔的石栏杆，轻飘飘地落在净水河的河面上。

河水随着风儿波动，甫老头仿若没有重量的浮萍一般，随波起伏。而且，河水始终漫不过他的黑布鞋底。

甫老头来到水面上后，先是瞟了一眼黄家的楼船，而后将目光锁定赵子陵所在的棕红楼船，接着抬脚在水面上迈步起来。

“皇甫前辈，莫要再往前走了，我这小身板可经不住您老几拳！”赵子陵向着甫老头躬身拱手，同时，在他头顶突兀现出一柄剑身彷如游鱼的飞剑。

游鱼飞剑悬浮在他头顶，逼人的剑气使得天空中的雪花都不敢靠近，纷纷在赵子陵四周飘落。

“飞鱼剑！赵子陵的本命飞剑！”

柳风上一世虽未见过飞鱼剑，但却听过太过关于飞鱼剑的传说。不过，这些传说多是流传在山上，山下的凡俗百姓，包括境界身份不高的武者却是很少听闻。

比如今日，飞鱼剑现身，除开甫老头，李轻舟，荒狩三大狩将，穆连山，再加上一个柳风，估摸就没人认识了。

“还没开打就祭出了飞鱼剑，看来赵子陵心里也没底哩！这弓背老者到底是什么来头？能让赵子陵如此忌惮！皇甫前辈？复姓皇甫的武道宗师还真不多，皇甫，皇甫，难不成是？……”柳风双眼瞳孔猛缩，眼神复杂地看着甫老头的背影。

“甫老头？”

“怎么会是甫老头？”

“快看，甫老头能在河上走哩！”

……

甫老头走到河面上的时候，黄家的人才看清了他的面容。顿时，黄家的楼船上便像炸开了锅一般。

黄不易怔怔地看着河面上弓着腰背的甫老头，他记得祠堂里的确有这么一个常年弓着腰背的甫老头，但对甫老头的具体容貌却是实在想不起来，毕竟以往进入祠堂的时候，谁会去注意这么一个糟老头子。

“飞鱼剑仙赵子陵？老头儿蜗居一域，却还是能听到关于你的故事。常听人言说，赵剑仙有句口头禅：飞鱼在手，天下我有！但今日，飞鱼剑盘旋于头顶，赵剑仙却是不敢让老头儿近到百丈之内。哎，真是见面不如闻名！”甫老头还真就停下了脚步，他缓缓直起弓着的腰背，抬头望着不远处的棕红楼船。

棕红楼船上正站立着不少人，他们高在船上，只要稍稍俯首便能看到河面上的甫老头。

但是，此时此刻，站在棕红楼船上的人，包括赵子陵在内，明明居高临下，心里头却分明觉得低在河面的甫老头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