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嘴崖石屋区域,中央那间最大的石屋如今已变成了一片废墟。
此际,满脸刀疤、样貌凶横的汉子端坐在废墟正中央,衣衫破裂,血迹斑斑,身边倒放着两只大黑锤,看其样貌,赫然便是郑疤头。
离着郑疤头不远的地方,黄不易仰面躺倒,已然气绝。在黄不易身边,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趴伏于地。
“大当家的!”
牛奇冲到废墟前,看到如此惨烈的场面,惊得高呼出声。
郑疤头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牛奇便收回了目光,仍旧端坐未动。
牛奇心中一突,僵立在原地,不敢再有动作言语。
紧接着,王相出现,他也如牛奇一般,甚是惊讶,看到牛奇的神情,他很是识趣地停在了牛奇身边,微微低着头,不敢去看郑疤头。
堂堂鹰嘴崖的大当家在自家老巢差点让人给打死,而牛奇和王相近在咫尺却迟迟未能过来增援,不管原因如何,牛奇和王相二人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两人此时俱是愧疚又是后怕。
又是数息过后,军师和一众铁面匪才姗姗赶到。
军师来到废墟前,目光首先落在了黄不易和那具趴伏于地的尸首上,之后才看向了郑疤头。
“大当家的,您没事真是太好了,大当家的威武!”军师捂着胸口揭去了铁面罩,露出一张苍白的尖脸,脸上尽是谄媚的笑容。
“临阵脱逃怂货,你还有胆子回来?”郑疤头豁然起身,拎起一只大黑锤,狠狠地甩向了军师。
“大当家的饶命!”
军师脸色大变,连忙闪身避开迎面飞来的黑锤。
“咚!”大黑锤重重地砸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将他给我拿下,若是反抗,格杀勿论!”
郑疤头一击未中,当即便对牛奇和王相下起了命令。
牛奇和王相没有任何的犹豫,纵身扑向了军师。与此同时,十几台玄钢弩立马被架设妥当,快速装填好的弩箭齐齐指向了军师。
军师本就只是化液境的炼气士,如今飞剑受损,又有伤在身,看到弩箭指来,当即便停下了脚步,不敢再逃跑。
牛奇与王相随即赶到,一左一右封住了军师的所有退路。
郑疤头拎起另一只黑锤,缓缓地走向了军师。
“老子与人拼命,你却拔腿而逃,这还是兄弟?”郑疤头来到军师对面,满脸的煞气。
军师脸色惨白,双腿都开始打颤起来,他哭丧着脸,哀求道:“大当家的,我一时糊涂,念在这么多年,我一直鞍前马后的,求您放我一条生路,求求您了,……。”
“求我?当初你和郑良袭杀西柳部的时候,有生起过半点怜悯之心么?”郑疤头缓缓凑到军师耳边,声音弱不可闻。
军师先是一愣,而后双眼睁得浑圆,正欲开口说话,却被郑疤头一脚踢翻于地。
“嘿嘿,老子若是死了,你便是鹰嘴崖的大当家了吧?”郑疤头怒指着军师,高声道:“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与黄家勾结在一起谋害老子!”
郑疤头此言一出,牛奇、王相以及其他铁面匪一个个转头怒视着军师,恨不得立马将其乱刀分尸。
“他不是大当家的,他不是大当家的!”
军师挣扎着从地上起身,伸手指着郑疤头,眼巴巴地看着牛奇和王相,带着哭腔说道:“三当家的,四当家的,他不是大当家的,先前就是他假扮大当家,让你们不要进到这里,你们要相信我,……,求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军师已经近乎乞求,但回应他的只是一双双冰冷的眼睛。
“你给我去死!”军师绝望之际生出决然,他猛然召出飞剑,向着郑疤头急刺而出。
飞剑的速度很快,但是郑疤头更快,黑锤一呼而过,准确无误地砸在了迎面而来的飞剑之上。军师的飞剑本已严重受创,如今再挨上一记重锤,竟是咔嚓一声拦腰折断。
军师哇的喷出一口鲜血,随之,牛奇和王相几乎同时出手,一人一拳将军师打得横飞而出。还未等军师落地,机栝声连连响起,一支支玄钢弩箭应声而出。
下一刻,没有任何的意外,体魄孱弱的军师瞬间变成一只刺猬般,死得不能再死。
“你们俩留下,其他人先退出去!”
看着军师凄惨的死状,郑疤头似乎于心不忍,挥手让其他铁面匪先行退去,留下了牛奇和王相。
牛奇与王相面面相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郑良死了,军师也死了,鹰嘴崖的座椅也该重新排一排了,尤其是你俩的座次。”待到其他铁面匪退去,郑疤头缓缓地开口了。
牛奇与王相闻言,齐齐一愣。随即,牛奇眉头皱起,王相脸上的喜色一闪而过。
“你俩都是三境,战力相差不多,让你们捉对厮杀分胜负定座次,有伤和气。不如以功劳来定座次,你俩说说自己都为鹰嘴崖立下过什么功劳,我以功劳大小来给你们定座次。”郑疤头拎着一柄大黑锤,轻轻在手中晃着,眼睛却是牢牢地盯着牛奇和王相的表情。
牛奇与王相对视了一眼,而后都沉默了起来。
“怎么,都不说话,那我便按照原来的顺序,只把你们的座椅往前挪了。”郑疤头将大黑锤搁到了地上,单手撑着锤柄。
“大当家的,既然三哥谦让,那便由我先来说说。”王相清了清嗓子,往前走出了一步。
“这才对嘛,我们鹰嘴崖讲究的是个能上庸下,用不着扭扭捏捏地谦让,有什么功劳,都摊到桌面上来比一比。”郑疤头咧嘴大笑。
“十年前,我带着三名兄弟杀进了黄桑部,亲手宰了黄桑部的族长,将黄桑部的粮仓都搬上了鹰嘴崖!”王相待到郑疤头的话音落下,便迫不及待地说出了自己的第一桩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