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敕令草开花三日,结子三时,枯败很快,上次估算了它的花期,今日是最后一日。”若耽道,她动作行云流水地披上衣服。
楚帝兰走近了些,挑眉问道:“大人的病情如何?”
若耽一愣,似乎并未想到她会问这问题:“还好,只是依旧昏迷不醒,伤口太重,短时间内难以恢复。”她刚刚从总部调过来,对殷弋也并不算多了解,也自然没有多少衷心,衷心只对家主而言罢了。
只是不想,她一来便要到这女子的手下做事,看她身手也不错,有可圈可点之地。
“回去吧,时间久了,会令人生疑的。”楚帝兰轻道。她站在旁边:“开路吧。”
若耽微妙的眼神划过她身上,没有异议,走在了前面。楚帝兰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缓缓走在后面。
只是她较为讶异,楚帝兰问了唯一的一个问题,还是关于太尉大人的病情。她真的就不怀疑,是敌方派来的人吗?自信,还是什么?
楚帝兰的洞察力,她却是从未想到的。
二人回到营帐边时,烤鱼已经去了大半。
蓝心替她留了几条,放在旁边的宣纸上。若耽又恢复面上的惊恐,她战战克克地站在一边,不敢靠近。
楚帝兰给了蓝心一个眼神,蓝心拿起一条烤鱼走到她身边:“若耽姑娘,吃点吧,这样饿着也不是办法。”
若耽有些犹豫,她水汪汪的眼睛里皆是疑问和害怕:“真的,可以吗?实在是太......”
“没关系,这鱼本就不是我们的东西。”楚任潇轻飘飘道。正因她这句话,楚安深的冷眼才减少了一些。楚安骁闷在营帐里吃着烤鱼,心里也是一阵烦躁。
楚任裳蔑视地瞥了一眼。
“这位姑娘,你和我们本就是陌路人,既然用餐了,也洗漱了,还免费得了一件衣服,在我们这边也就得了不少好处了。你还是赶紧离开吧,免得,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对我们不利呢。”
话说的直白,若耽低声细语地流泪,她靠在一边,离得他们这些人远远的,面上的叹息和悲伤表演地炉火纯青。
楚帝兰险些笑出声,勉强不去看她。
若耽突然站起身,她跪在了地上:“这位小姐,看你们的衣裳价值不菲,谈吐也含蓄文雅,请你们收留小女子吧!不管是为奴为婢,只要能活命,小女子都在所不辞啊!”
楚帝兰撑着脸,终于到正题了。
她转瞬间就开始磕头,那力道是一个猛。
众人都被她所惊吓,楚任潇第一个出声:“姑娘,我已经有三位贴身丫鬟了,即便是收留你,也给不了你什么,只能做个粗使丫鬟,看你长得秀气,也难为你。倒不如让五妹和七妹看看吧。”她这是婉拒了。
她看得出,方才兰儿就是去找这若耽了,太尉的人她也见过几次,左宁阑也守在兰儿身边,因此此次春游兰儿有要事在身她也是知道的。
若耽又对着楚任裳磕头:“这位小姐,求求您收留我吧!小女子家中都是破破烂烂,已经没多少积蓄,回去了我爹又得发疯,小女才芳龄十五,还不想就这样去了.....求求您了,小姐,您发发慈悲吧!”
楚任裳皱了皱眉头,嘲讽道:“谁管你家中什么情况。本小姐要丫鬟,一些人可都趋之若鹜,本小姐还缺丫鬟嘛?况且,哪一个不会比你有用?真是高看自己,这世道,还会有人看你可怜就收留你?谁知道你是不是装的?演的还挺像模像样。”
若耽狠狠地摇头:“不是的,不是......这位小姐,我没有演戏,这些都是真的啊!真的没有......”泪水如泉,说来就来。
楚帝兰十分惊讶,看若耽这姿态,莫非曾做过戏子?否则也不可能有这般精湛的演技。
她静静地靠在一旁挑出烤鱼当中的鱼刺,无名指上的孔雀石戒指在阳光下发出淡淡的光辉。
再等等吧,她还想再看一会儿。既然是来辅佐,也该有个属下的样子,横眉竖眼的,摆着脸色给她看嘛?
到底不是殷弋身边的亲信,否则又怎会在这些小事上斤斤计较。不得不说,他的手下,例如御灵,虽然对她十分不待见,但却从来没有故意针对过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