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一本兵书不看,带着一帮酒肉朋友在城里飞鹰遛狗,目下还没开战就如此轻敌,哪担得起如此大任。
若让他领兵,则十万平缅将士必将尸骨无存,世上又要有多少孤儿寡母了。
宋氏越这么说,沐启元越听不进去,愤愤不平道:“母亲何故长他人志气堕自家威风,秦良玉挂这个都督佥事的职位,可终究不过一老妪。
你儿子我出身将门,久经战阵,还不如她一个老妪吗?”
“元儿。”
“好了,不要再说了。”沐启元抬手道:“秦良玉派人邀我赴宴,娘,我先走了。”
“留步!”
宋氏招手唤过一个侍女,不动声色的将袖中纸包送到侍女手里,“去拿吧。”
侍女福了福,不久端着一壶字酒走进屋内,宋氏起身为儿子甄酒:“以往你父亲出征前,娘都会给他一杯壮行酒,如今你父亲不在,这杯酒该由元儿你来饮了。”
说着将酒杯送到儿子面前,沐启元不废话,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酒水刚下肚,沐启元两眼瞪的溜圆,体内一股热血上涌。
他觉得眼前都模糊了,眼前的宋氏变成了两个,他摇了摇头,眼前才清楚些:“好撞头的酒。”
然而,面前的母亲捂着嘴,两行清泪顺着面庞滑落,沐启元顿觉不妙,体内仿佛有火在烧,四肢百骸的力气消失的无影无踪,脚下一软倒在地上。
一手攥着胸口,一手伸手向母亲寻求帮助。
宋氏哭泣着道:“元儿别怪娘,你的性子早晚会为家族闯下大祸,沐家百年基业不能毁于你手,酒里加了蛇王毒,很快你就不会痛了。
你走后,娘会让天波为家主,你放心的去吧。”
沐启元嘴唇翕张,想说什么,可脖颈像被人掐住,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宋氏决然回身,沐启元望着母亲的背影,眼中生机逐渐涣散,直到彻底黯淡。
侍女过来探试鼻息:“主母…”
宋氏敛去脸颊的泪水,回过身时又恢复沐家主母的威严庄重,“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我们走。”
崇祯元年六月,宋氏害怕儿子为家族惹祸,下毒将沐启元毒死,将他年仅一周岁的儿子沐天波继承黔国公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