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平和,感情真挚,是真的有感而发。
德川秀忠一死,德川忠长就能彻底放飞自我了,都不用自己在旁撺掇,忠长自己就能把扶桑这池水搅浑,给他几年时间,家康、忠长两代人打下的根基就能毁在他手里。
这是德川忠长的好事,也是他的好事。
听他这么说,忠长心里悲痛尽去,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三水君说的不错,但是这件事不得不查,刺杀父亲的凶手一定要找出来,查清是受了谁的指使。”
“臣以为不然。”
“为何?”
“那凶手定已亡命天涯,抓捕何其不易,而老将军少年便入军中,近20年的南征北战,多少人因其而死,心怀仇恨者比信浓川里的鱼还多,一味追查反倒劳民伤财,只要给各地发布指名手配,开出悬赏即可。
将军大人,则可以趁机从那个坂田庄主身上谋取好处,老将军死在他的山庄里,这是他万死之罪,而将军您只要他献出家财,甚至不要他的家财,让他替您赚钱,也是一条大大的财路。”
崇忠长心动了:“这么说,此事还能化祸为福了?”
汪文言面露狡黠:“将军正解,属下愿意为将军处理此事,保证万无一失。”
忠长嗯了一声,仔细端详汪文言的长相,他突然觉得自己并不了解这个近臣,他很疑惑:“三水君,你本是家光身边的人,家光成了将军之后,你却转投于我,你所求为何?”
“家光守旧,将军创新,家光严苛,将军宽厚,属下想获取权利,只有跟着将军,属下才能实现自己的报复。”
“好了,你去吧。”忠长点点头。
汪文言缓缓退出,他走后,忠长闭上眼睛:“去跟着他,看看他都在做什么了。”
“嗨依!”
窗外一道人影急速掠走,他们是德川幕府统治下的忍者部队,秀忠死后,他们自动奉忠长为主。
半小时后,人影回到窗外:“他去地下室提审人犯,替将军赚取钱财了。”
“往后,派一组人专门盯着他。”
“嗨依。”
……
秀忠的死讯像插了翅膀一样传遍扶桑四岛,忠长在汪文言的建议下给秀忠风光大葬,耗资20万白银,举办一场世纪葬礼。
德川家康当年死时,排场都没这么大。
举国民众皆要布衣,一月内只准食素,秀忠的棺材是进口的金丝楠木做的,诵经的僧人都是从大明东渡来的高僧,佛教在大明混不下去了,在扶桑还是很有市场的。
这些大明高僧佛法无边,人数又多,把扶桑僧人们的业务都给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