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
阉党五虎中,崔呈秀智计最出众,崔呈秀微微一笑:“恩公,那姓刘的敢这么对恩公,无非是仗着他是朝廷重臣,而恩公只是个司礼监秉笔,连提督东厂的资格都没有。
恩公要出气,首先要做的就是扩大手中权利,然后才能收拾姓刘的。”
听到不是立刻就能出气,魏忠贤有些颓丧:“怎么做?”
“司礼监能人众多,但最知皇上心意的还得是恩公您,恩公不妨想想,皇上现在为何事心烦?”
作为属下,崔呈秀不能直接把话说明白,引道着魏忠贤自己说出来,魏忠贤毫不迟疑:“还能有啥事,建奴来犯呗。”
崔呈秀摇摇头:“非也,非也!辽东有那么多精干将校在,皇上心里清楚建奴不足虑也,相比于外事,皇上更在意的是内事啊。”
“内事?选妃?”
魏忠贤刚说出口,立马改口:“宗室藩王!”
“正是,皇上收了藩王的家财土地,连府邸都不给他们留,让他们到城外住军营,恩公难道不觉得这很怪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魏忠贤也懂了;“你的意思是,皇上在犹豫,想下刀又顾忌名声。”
崔呈秀笑而不语,魏忠贤从地上站起,在两人身前来回踱步,回忆着这几天朱由检的表现,心里越发肯定,却又摇头:“各地藩王加上她们妻妾儿女,能有好几十万人,太祖爷时四大案加起来都没杀这么多人。”
魏忠贤居然能这么想,崔呈秀心里一阵无语,继续引导他:“恩公,不一定非要杀啊,皇上只是希望这些人永远消失,让他们消失的办法可不只是杀人啊,流放也可以啊。”
“流放?流放到哪儿?云南还是琼州?真流放了你能保证他们将来不会出来?”
“不瞒恩公说,属下前些日子偶然翻看地图,发现山东以北一百多里的地方有座岛大钦岛,相传千年以前,岛上漫山遍野都是蝎子,有个渔民上岛想到自己家乡没有蝎子(传说古代南方无蝎),闲来无事便捉了些蝎子带回家中。
谁知一到南方竟有人出高价购买,于是,那个渔民灵机一动,索性弃渔从商,改行贩运蝎子,不到一年功夫便发了大财,后来更多人上岛,或是养殖蝎子,或是在近海收割海带。”
魏忠贤不明白:“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恩公,大钦岛是离山东足够一百多里,岛屿够大,也可以活人,何不把诸王亲属流放到岛上,给他们些谷种和农具,让山东多派人到岛屿近海巡视,不许外人上去不就行了?”
“对啊,除了海南琼州,别的岛也可以啊。”
得到这条妙计,魏忠贤心里郁节舒展,颇为倚重拍拍崔呈秀的肩膀:“你就是咱家的智囊,咱家这就进宫去。”
崔呈秀伺候魏忠贤换好衣服,送走魏忠贤后,二人出了魏府大门,上轿前李夔龙这才敢问:“崔大人你给我干爹献的计策不太妥当吧,就算不杀,皇上不还是要背负凌虐宗族的骂名?”
崔呈秀背着手,面朝太阳:“有什么不妥啊?除非皇上没有此念,若有此念,就必要背负骂名,恩公主动请命去做能让皇上骂名小些罢了。”
“那…那你这不是把我干爹架在火上烤么?”
崔呈秀斜他一眼,稀奇道:“你还真是大孝子呢,司礼监能人那么多,要不这么做,你那大字不识一个的干爹怎么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