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则。
这个名字,叶婴鹂还是第一次听到。
虽然容晰说他并不清楚这究竟是不是师父的真名,但叶婴鹂在心中,已经肯定了他的答案。云洲门所属弟子,都以“容”为师门当中名号的第一个字,这个字号若不是取自师父自己,还能取自何人?
师父学识渊博,虽然身为南疆人,却对中原人的文化语言知之甚详,只怕就她早年的经历来看,师父也是一个奇女子了。只是,南疆人的名字,和中原人毕竟有所不同,容则应该并非是师父的全名。那么,这两个字,究竟是名,还是姓,还是说,这只是师父名讳的一个组成部分而已呢?
摇了摇头,将思绪收回,叶婴鹂看了还候在面前的容晰一眼,问他要石族的详细资料。
容晰自是半点不曾犹豫,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还问叶婴鹂要不要把南疆其他各族的资料一并送过来。这倒是点醒了叶婴鹂,师父既然是南疆人,那么,要寻求师父的来历,从南疆各族的分布上面入手,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便点了头。
……
三日后。
南楚京城,郢都,晋王府。
此刻,晋王府的密室当中,坐了两个人。
其中一人自不用说,楚云深,这晋王府的主人,如今正坐在密室里一张长桌边上,手中拿了一叠自岭南传来的情报,在那里翻阅。坐在桌边的另一人,则是楚云端,他的神情相当严肃,像是有什么大事,就要发生了一般。
楚云深迅速将手中纸页翻阅完毕,紧接着,将一整叠纸都拍在了桌上,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三皇兄,情况如何?”楚云端看了他一眼,问道。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楚云深回看了自己这年纪最小的弟弟一眼,道,“好消息是,岭南的疫情,已经被控制住了。”
“那坏消息呢?”楚云端心急,连忙问道。
“这一次岭南瘟疫的事情,石族插了一脚,不知他们是想要干什么。”楚云深修长的眉微微拧了起来。
听到这里,楚云端的脸色也是沉了下来:“石族?他们怎么会掺和到这种事情来?这……那岂不是……皇兄你派出去的人,只怕有危险啊!南疆的毒蛊,哪里是那么好打发的?”
“我知道。”楚云深的神色,隐隐地也透出了些阴郁,放在桌子下面的一只手,暗暗地握成了拳。
他和叶婴鹂原本的计划,只是借着晋王府在这一次南疆赈灾一事上抢占的先机,在当地百姓当中留下一个晋王府的好名声,顺便让当地官员对自己改观一下而已。
曾越这人,楚云深是知道的,有手段有魄力,这从他能够把岭南整治得安安稳稳这一桩,就能看出来。奈何此人时运不齐,做官早年得罪了一些人,故而顶头上一直有人压着他,不然,只怕这人早就离开边境,高升去了。
像曾越这样的聪明人,是不用摆明了非要拉拢他的态度的,只要你做的事对他胃口,他自己自然就会向你靠拢过来。这便是楚云深先前计划当中,最为重要的一环。
只是没想到,这件事,南疆竟然会有人插手,虽然被叶婴鹂和曾越合力给识破了,但是南疆那些人一向神鬼莫测,叶婴鹂却还在那边,这叫楚云深如何放得下心……?
闭了闭眼,楚云深慢慢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三皇兄?这是要去哪?”楚云端见楚云深作势要走,急忙问道。
“去一趟平等王府。”楚云深的声音波澜不惊,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如今急切的心情,“既然南疆人插手了这件事,我们就不得不劳烦平等王府出马走一遭了。”
“三皇兄,三皇兄?”楚云端追在楚云深身后喊了两声,见楚云深压根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反倒走得越来越快,赶紧叫道,“三皇兄你要去平王府,也不该是这个时辰去啊,现在都已经酉时半了啊,这么晚去打扰人家真的好吗?”
说完话一看,楚云深已经没了影。
楚云端有些不解,重新坐了下来,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三皇兄向来冷静持重,今天这急吼吼的究竟是怎么了?
……
却说这边厢,心里存着事的楚云深哪里管得什么时辰早不早的问题,急匆匆地披了一件大氅,带上斗笠,骑着马带着几个从人,就去了平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