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白玉莲花……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一刻,平王妃再不复之前的雍容,抓着叶婴鹂的那只手,力气也是意外地奇大无比,脸上的表情,有震惊,有急切,还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愧悔,叶婴鹂甚至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几乎泫然欲泣的神情。
下一刻,心中警兆突生,叶婴鹂被平王妃抓住的那只手,毫不犹豫地一震,轻巧地从平王妃手中滑了出来。紧接着,叶婴鹂迅速向平王妃拍出一掌,将平王妃震得后退数步,自己也借着这一推的力,飞速向后退去。
就在两人离开先前所站位置的一瞬间,那块位置的地面,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响动,紧接着,往下塌了一点,看得叶婴鹂后背一阵冷汗,若是自己再晚打断平王妃一点,这里究竟会发生什么?
这般想着,叶婴鹂抬头向对面的平王妃看去,然而,平王妃现在的样子,却是让她大吃了一惊。
平王妃的发髻,许是先前叶婴鹂一推之下力道大了些,已经散开了,一头青丝松松地披在肩上,一双眼睛却仍然死死地盯着叶婴鹂,有那么一瞬间,叶婴鹂竟然有种感觉,盯着自己的不是什么平王妃,倒像是一头发现了猎物,正酝酿着要扑上去的狼。
这诡异的念头刚在叶婴鹂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就听到了对面平王妃咬牙切齿,甚至带着些恨意的声音:“你手里的白玉莲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是怎么来的,我——要——你——说——!”
这一下,叶婴鹂可是听清楚了。
这平王妃,竟然认得自己手中的白玉莲花?
问题是,看平王妃现在的样子,她在看到这支白玉莲花之后,明显就对自己抱了深深的敌意,叶婴鹂看得出来,平王妃,甚至是有些恨的。
难不成,平王一脉,竟然还是自己暗处的仇家不成?
这可就不好办了,当务之急,是先要让平王妃安静下来才成。
主意甫一打定,下一刻,叶婴鹂的身影,瞬间便消失在了平王妃的眼前,紧接着就出现在了她的身后,抬手在平王妃后颈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记。
平王妃整个人一瞬间就失去了平衡,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缓缓软倒了下来——自然,没直接摔在地上,叶婴鹂在平王妃即将要倒地前的一刻,接住了她,顺便还抬手在她身上点了两下,免得人突然就醒过来了。
轻轻把平王妃放在原本自己躺着的床上,叶婴鹂低头看了她一眼,苦笑了一声,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脑仁有点疼。这平王妃可不是什么一般人,她的巫术水准,少说也不会比自己差,若是以自己现在这个状态想要催眠平王妃的话,能不能成还是个问题呢,况且,平王妃明显是对自己手上的白玉莲花有所了解,若是真的把她给催眠了,那自己岂不是要错过这个了解自己身世的好时机了?
思前想后,叶婴鹂提在半空中的手,还是缓缓地放下了。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平王妃一眼,开门走了出去,轻轻地将房门带上了。
……
平王妃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寓所内。这时,天色已经再次暗了下来。
有些迷茫地睁开眼,平王妃发现,丈夫和儿子都站在自己身边,两人表情各异——叶应鸿有些担忧地望着自己的母妃,而叶重的表情则是有些沉凝,微微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平王妃眨了眨眼,思绪渐渐回炉。下一刻,她猛地一翻身,坐了起来。
叶应鸿吓了一跳,赶紧把她按住:“母妃,没事吧?”
平王妃也顾不得儿子正按着自己,欺身前探,一把拽住了叶重:“王爷……王爷!我见到那朵花了,十八年了……我终于见到那朵花了!”
“你说什么?”叶重不曾防备,被妻子一拽,上身微微往前一倾,刚刚站回去就听到平王妃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整个人登时就愣住了。
“那东西,那东西现在,就在那个叶蕙的身上!”在丈夫的面前,平王妃没了顾忌,双唇一抿,两颗泪珠顺着面颊滑下,“那可是我们找了十八年的东西啊……怎么会在一个太医的身上?那孩子……莫不是已经被这个叶蕙给害了!”
叶重听了这话,脸色登时一变,不过,几个呼吸之后,却是又恢复了正常。他轻轻拉下了平王妃拽着自己的手,安抚地拍了拍,道:“莫要太过担心,先别急着下定论……或许,那孩子和这个叶蕙熟识,将此物寄放在他身上,也说不定呢?”
“即便熟识,这么重要的东西,又怎么会交托给别人……”平王妃含泪道。
“我们能够得知那东西的重要性,那孩子又何从知晓呢?”叶重叹了口气,看向陪伴自己多年的妻子。
平王妃一呆。是啊,先前自己怎的就没想到这一桩呢?那孩子若是还活着,打记事起就没见过和自己有关的至亲之人,又怎么会知道,那一朵白玉莲花,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