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姜家闹了一场,这院子里倒也安静了半个月。
身子大好的田卿,提出去宣陵郡打探娘和大哥的事情。
姜武从佟举人家得了消息,说前阵子洪水闹的宣陵郡死人和牲畜太多,加上这几日持续的高温天气,没来及处理的尸体都腐烂,又污染了水源,瘟疫已经从宣陵郡传开。
官家贴出通告,宣陵郡附近的各个州郡都封了城,不让人随意进出,以防瘟疫扩散。
听到宣陵郡有瘟疫,担心娘的身子,田卿的手都哆嗦起来,“我不管,我要去找我娘和大哥!”
姜武只好劝阻田卿不为自个着想,也要为年幼的侄儿考虑。
“卿丫头,你武叔说的对,郡州都封了,压根就进不了城,逸哥儿还小,你忍心让小娃娃也跟着你去遭罪啊?”娄氏抱着粉嫩团子般的田清逸竭力的劝着。
姜二丫还小,不懂失去亲人的痛苦,她还以为田卿是在家里待的闷了,上前摇着田卿的胳膊,“姐姐,村后有个大池塘,里面的莲蓬都能吃了,咱去采摘新鲜的莲蓬回来吃!”
“你这丫头就长了吃心,不过,还是要你哥带你们去,就你俩个黄毛小丫头,娘可不放心!”手点着闺女额头的娄氏也想让田卿出去散散心,又改了口。
到了这个庄子已经快二十日,从没出过这个院子,田卿暂时放下心里的悲苦,毕竟年纪小困在这里也是寂寞,和姜武两口子道声谢,就随着欢喜的姜二丫出了院子。
走到屋后,姜二丫叮嘱田卿在这里等她,她要去佟举人家的田里把大哥喊回来。
田卿点头应下,望着小丫头欢快的身影离开,三个月前,她也姜二丫一样的不知愁滋味,整日的缠着嫂子和娘嬉闹,如今亲人都相继离开,心里酸涩苦痛又丝丝的往上翻涌。
特别是瞧见路旁有一丛绿油油的翠竹,更让她想起大哥院子里的那些竹子,如今家破人亡,物是人非,自个和逸儿的命好苦。
姜贵宝背着书袋摇头晃脑的从家里出来,嘴里暗自骂着自家祖父和老爹脑子被驴踢了,明知道自个不喜读书,整日的逼迫他去私塾蹲着,整的他连玩耍的空都没有。
穿着细棉布做的衣裳,感觉身上像生了虱子痒痒的厉害,用手捋着身上的长衫,“这破烂玩意哪有麻布大褂舒坦!”
刚刚他娘给他整理顺当的长衫被他几下就撕扯的不像样子。
脚下踢着土坷垃的姜贵宝不耐烦的目光,被路旁的站着的田卿吸引住,他手里提着长长的衣摆呆愣着,生怕惊动了美人,他小声嘀咕,“村里啥时候有了这样俊俏的丫头,我咋没见过?”
用衣袖抹去嘴角流出的口水,兴许是谁家的亲戚,待会就回家让祖母去打听一下,赶快给他说亲去,这般好模样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他整整抓皱第衣衫,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姑娘,你是哪家的亲戚啊?是不是迷路了?”
姜贵宝的声音小,田卿想事入了身,并没听到,也就无动于衷。
难不成是个哑巴,这可是有些可惜,光看这小模样就是哑巴也不错,还省的像大嫂和娘一样叨叨的吵嘴了,多省事啊。
越想心里越美的姜贵宝恨不得把这娇软的小身子搂抱在怀里,见这丫头还是没搭理他,姜贵宝伸长了脖子,“姑娘,若是你迷路,让哥哥送你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