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丫头这样有骨气,扫眼她简陋还有些寒酸的家,就这所农家小宅院才能值多少银子啊。
柳大夫不打算替佟珏隐瞒下去,“田姑娘,不是老夫打击你,你可知道佟家的那支参能值多少银子?”
原先哥哥的药都是严伯伯配制的,里面有没有人参她也不知道,田卿有些茫然的摇摇头。
“那可是百年老参,送到县医馆里,五百两都有人抢着要!”
“啊……五百两……”
“我的娘哎,就那还没小干萝卜大的玩意能值五百两?”
刘翠惊的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你个傻婆娘,那是救命的人参,说啥萝卜呢。”姜大奎又气又好笑的瞪了眼自家的傻媳妇一眼,然后心里不安的揣测着,佟珏竟然对田家兄妹这么好,他必定有啥目的。
佟珏拿来的人参竟然值那么多的银子,田卿也和刘翠一样,看着托盘上的半支人参发起呆来。
突然为刚才自个说出的大话可笑,就她的这所宅子充其量也不过六十两,这些日子积攒的银子也不过是三百多两,亏得那些蔬菜卖了好价钱,她又用那些长生果做了些稀罕的点心送到了娄晨的小食杂铺子又多赚了一些,不然她别说能攒银子,只怕爹爹当初塞给她的那三百两也会花的精光。
自己把容身的这宅子和那十亩沙地买了,加上手里的所有存银,还买不来一支人参。
都说医者仁心,柳大夫也不是心狠之人,这大半日的在田家,也对这个贫困的小家了解了不少,他有些不想让田卿为了哥哥那十分不到一分的生存机会,付出太大的代价。
他挑着眉头,望着已经耷拉着脸的田卿,“五百两的人参也只够配制一个月的药,即使你手里有银子,想买和这一样品相的人参。也要去州府的大药铺里才可以买到。”
柳大夫的这话无疑是雪上加霜,田卿的嘴里立即苦涩起来,刚刚要清醒的那一丝欣喜瞬间消散不见。
刘翠不忍看她失望难过的样子,拉着她的手劝着,“卿丫头,你也别太伤神,你哥的伤有能用的药就是好事,虽然人参很贵重,咱总会想到法子弄到的。”
已经频临崩溃边缘的田卿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翠婶子,你说的对,我一定会想出法子去找好人参来医治我哥的。”
又过去了好几日。
在柳大夫一日两次的针灸和加了人参汤药的滋养之下,田少顷也醒过来几次,虽然每次都是勉强的挣开眼,清醒不到一炷香功夫,依然不能开口说话。
哥哥这样子,田卿已经很知足了。
娄氏头上裹着布,拖着病体也没日必定来看田少顷两次。
刘翠和姜大奎两口子更是衣不解带的尽心伺候着田少顷。
这两家人对她的好,田卿是看在眼里,更是记在心里。
听娄风过来说,已经把黄氏姐弟都收押在大牢里,田卿心里稍微的好过一些。
这日前晌,姜大奎把后院最后的一点蔬菜装上了车,他要尽快的把菜送去好换回银子,让田卿去买救命的人参。
这些日子不说人参,光是配药已经花去了一百多两银子,家里最后的菜兴许能换回七八十两的银子,去买人参无疑于杯水车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