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的太快,顺子的脸都憋红了,周耀祖知道顺子是个很稳重的人,加上孙子曾说过田卿和县令夫人有亲,那么县令到了村子的事情应该是真的。
不过是不是查案就不得而知了,他把疑虑的眼神从村子方向收回,“顺子,你听哪个说县太爷来咱村是查案的?”
十几个官差前呼后拥的,县太爷摆出的的阵势,可威风的不得了,要不是下乡来查案,这么热的天人家官老爷犯得着来咱着穷乡僻壤的转悠。
“哎哟,里正爷爷,你老没迷糊吧,这大热的天,要不是查案,大老爷不在衙门坐着享清福,总不能巴巴的跑咱这里看蚂蚁上树啊。”
周里正耷拉着眉头想着顺子的话,往年就是收粮税,县太爷也不会进他这不足二百人的小村子,周家村没有杂姓,一水的周氏族人,在他和族长的管制之下,族人之间相处也很是和睦团结。
打架斗殴的事都鲜少见到,更没有别的罪恶之事出现,周耀祖当这里正也可以说是很称职和轻松的了。
即时县令真的来了,应该不是坏事。
越想越心里没愧意,脸上刚有一丝笑意,接下来就被顺子的话弄的脸皮发紧。
“还有啊,你让我和狗娃兄弟俩专门瞅着村子里有啥可疑的人没,这都好几日倒是没看出啥奇怪的事,可刚刚官差进村,赖大娃子拉着他婆娘急慌慌的往家钻,那脸色白的像褪了毛的猪皮一样。”
“我开始心里还纳闷,赖大娃子平素就爱凑热闹,今儿他确实有些与往日不同,田家的池塘和茅屋的事,恐怕和他有关呢。”
才回想着做里正这些年还算是有些成绩,才露头的沾沾自喜就被顺子嘴里的那个人给打破了。
“顺子,你说赖大娃子形迹可疑?”
虽是问顺子的话,周耀祖心里也咯噔一下,那个赖大娃子还真是周家村的祸害,平素在村子里装做老实的模样,却在镇上结交了一些狐朋狗友,歪整日的缠在一起吃喝玩乐。就连他的那个婆娘也变的不像个正经庄户婆娘,脸涂抹像栽进了白面缸里一般。
难道田家丫头已经知道这事是周家村人做的,直接去衙门告了状,好容易才维持好的关系难道要被赖大娃子给败坏掉。
气上心头,周耀祖抓着拐杖的手上青筋直冒,他稍稍的稳稳有些乱了的思绪,大发顺子去田家稻田通知姜大奎一声,让他快去给田卿送个信,县令来了,不管是好事坏事,指望他可接待不来。
姜大奎没想到,这岳大人能来的这么快,叮嘱山子几句,就赶着牛车出了周家村的稻田。
对岳清晨去周家村所带来的震荡,还一无所知的田卿带着刘翠和几个稍大些的孩子在小瓜田里,仔细又谨慎的采摘已经成熟的小瓜。
胳膊上挎着满满一篮子的小香瓜,刘翠正要离开,看到自家闺女和田清逸正在拉扯瓜蔓,头皮就是一麻,这俩淘气的孩子又开始给大人添乱。
急忙放下篮子走了过去,“哎哟呦,我的小祖宗呦,你俩可不能拉这金贵东西!”
过了年已经快五岁的小花笑嘻嘻的把手里的还是青色的小瓜递给她娘,“娘,我和逸哥儿帮你们摘小瓜呢。”
刘翠看看闺女手里拿着青色的小瓜,眼神又扫到他俩脚旁还有十几个生熟混杂一起的小瓜,眼皮跳个不停,差点气晕过去,劈手夺了闺女手里的小瓜,“你个祸害精,手咋恁快呢,这一回功夫,咋就祸害了这么多的小瓜!”
哎呀,这死丫头咋恁能作呢,一眨眼没看到,活生生的就把生瓜给摘掉了。
知道田卿送去娄风的铺子,一斤小瓜就卖三百文,刘翠又瞄眼堆在一起的那些还没熟的小瓜,肉疼不已。
瞪着闺女的眼神凶狠的不像个做娘的,手指又去点着闺女的脑门,“你个好赖不分的蠢丫头,一家人白疼你了!”
邀功不成还挨了骂,自从分家小花都是在家里亲人手捧着长的,今儿看到娘恶狠狠的眼神和吓死人的喝骂,吓得小心肝一下子揪在一起,脑门被娘的手指使劲的戳着,委屈和恐惧让她张口大哭起来。
“哇哇哇!”
田清逸看到小花哭,他怯生生的望了眼黑着脸的刘翠,也同仇敌忾的哇哇哭了起来。
气还没生完的刘翠看着眼前俩孩子比着哭,特别是田清逸脏手把白生生的小脸抹花了,她又气又好笑,把手里的小瓜放下,弯腰抱起来哄着,“逸哥儿,别哭了,瞧你的小花脸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