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也是没辙,那畜牲……”
说着话黄正喜又激动起来。
能让黄里正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又气愤不已的事情,也就是黄保。
亏得这黄正喜还算年轻,不然非把心给跑的蹦出来,田卿笑笑,“黄里正,你快歇会,稳稳神再说。”
黄正喜稍微的喘匀气,就拍着腿,“田姑娘,还真让你说着了,那个混蛋躺床上起不来,还有本事把镇上的人给勾了过来。”
他半个时辰前去给黄保送饭,走到黄保屋子门外,刚想唤他一声,听到屋子里有外人说话,立即闭上嘴,悄悄的站在门外听他们到底在说啥。
果不其然,黄保竟然托那个人把他家的宅子尽快脱手。
黄正喜拎着篮子又走了出来,连饭都不给他吃了。
“这个黄保还真是脑子给水淹了,他把宅子卖掉,自己住哪儿?”
大奎接了句话。
呵呵,自寻死路的人哪里还会有诸多顾忌。
田卿冷笑,“他要有脑子,有人性,也就不会在爹死,俩妹妹已经卖身为奴,还不知死活的作妖!”
“既然黄保想卖宅子,我就成全他!”
田卿吩咐刘顺先带着人回村,然后给她送五百两的银子过来。
大奎和靳乔希都随她去黄保家里。
几个人由黄正喜带着进了黄家。
田卿这次要做的更加稳妥,她让黄正喜把黄村的秀才黄敬煜给请过来,给她作证人。
听到黄保要卖祖宅,黄敬煜的老爹也和儿子跟着黄正喜来到。
“呃。这屋子里实在是进不去。”
靳乔希推开黄保的屋门,随即又把身子转了过来,用手掩着鼻子。
“又不是姑娘家的闺房,你急着进去干吗?”
站在院子里的田卿朝他翻个白眼。
来了两次,田卿也只是知道这是个两进的院子。
今儿马山就归自己所有,自然要去看看院子的全貌。
她让大奎和靳乔希陪着她朝二进的院子走去。
穿过雕着花的青砖方形二门,进正屋的青石小道,足有丈余宽,两边是清一色的东西厢房,各有六间,厢房门窗和前面的门窗一个样,精雕细琢。
窗下放置的花盘里的盆栽都已枯死,青石缝里也有绿色苔藓朝外冒出。
大奎皱着眉头,“卿丫头,这么好的宅子,黄保真是得了失心疯,要卖了它。”
田卿摸着厢房门上的雕花,回过头,“嗨,别说宅子还是个死物件,他俩妹妹可是他一母同胞,不是也狠了心想卖进那肮脏的地方。”
“也是黄家老爹是把独生儿子给教坏,不然也不能早早的就死了。”
大奎在心里下定注意,一定要把自己的仨儿子给教好,可不能像黄保那个败家玩艺。
沿着小道走到正屋前面半丈左右,一个白瓷大圆缸出现在面前,缸里的睡莲也已枯死,和蚊子的幼虫齐齐漂荡在发绿的污水里。
绕过瓦缸,比前面还要高大雄伟的正屋出现在眼前,这正屋共有四大间,可惜锁了门,不能进去观看。
不过田卿也估计出,中间是正厅,俩边应是卧室。
她和靳乔希绕着雕花长廊朝后后转,大奎则走在廊外的青砖地上。
转到屋后,田卿沿着青石台阶走了下来。
她把头仰起又仔细的看了一遍这宅子里最好的屋子,老黄头能费心盖这豪华大宅,儿子却要把它卖掉,他应该也是死不瞑目。
后院比前要宽阔的多,紧挨着西侧院墙是一片果木林子,东侧有几间小厦,这些小厦大概是黄家原来的奴仆们住的地方。
他们朝前走了丈余,就走近了一个月牙形的大花圃,里面的花树倒是还没死,就是都打了蔫,皱巴巴的了无生气。
几人绕过花圃,看到一个约有一亩多大的小池塘,里面的水也不多。
黄保的爹还真能折腾,一个农户人家,在屋后又是养花又是弄池塘的,咋就没把心思搁在儿子身上。
看过了整个宅院,转回前院的田卿心里吐槽不已。
黄正喜他们几人来到,听从田卿的话,用躺椅把黄保给抬到院子里。
就这靳乔希还是站的远远的,生怕黄保身上的气味熏到他。
还是不想黄保把祖宅给卖掉,黄敬煜的老爹走到他跟前,语重心长的说着,“保啊,你家的宅子,你可不能卖啊,这可是你爹花了大半辈子才盖好的,你咋能卖了呢?”
蜷缩在躺椅上的黄保,气哼哼的说着,“二伯,你这话我可不爱听,那老东西,俩脚一蹬,自个享福去了,临死还把我俩妹妹给卖掉,又不给我留下银子,我不卖这宅子,难道要活活饿死不成。”
见他胡说八道,黄敬煜的老爹眼瞪着黄保,“又胡说了不是,你家大田虽然没了,可那些零碎的小块田,要养四五个人也不成问题,咋能把你给饿死。”
田卿带人过来买宅子,他还能省下给镇上中人的好处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