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布料买的便宜,妇人婆子把长长的柜台都给围上。
田卿卖的白面粉,是佟珏给她买的那几万斤便宜小麦磨成的,她一斤卖十五文,已经赚了大半,糙米让赵林他们精心的挑选过,又晾晒了好些日子,卖十八文,她赚的更多。
毕竟民以食为天,接连两年都遭了天灾,镇上的粮食铺子,村里有好多的人压根就不敢进去,如今田家有这么便宜的米粮,又怎能不让他们欣喜若狂,凡是手上多少有些银钱的,都来买上一些,也好叫家里的老人和孩子吃顿饱饭,卖米粮那边的人更多。
王大坤兄弟俩带着四个下人被田卿安排在竹园里看护那些牲畜,赵林原先就是个货郎,让他当个铺子的管事,往后去县里进些散碎货物就不用自己去费心。
黄家姐妹都识文断字,能算账收帐,田卿也把她们姐俩从点心作坊给抽了出来,让她们在这里卖东西。
刘顺不在,田卿看着高大壮是个憨厚勤快的,也把他安排在铺子里做个打杂的,哪里需要上哪里。”
小铺子今儿开张人都图个热闹人多些,过几日客人就会慢慢的变少,这四个人也就足够用了。
看到赵林他们忙不过来,靳乔希也上手站在柜台前收银子算账。
田卿走过去笑嘻嘻的说着,“让靳少爷当个小小的账房先生,还真屈了你的大才了!”
手才接过一百二十个铜板,靳乔希把铜板扔进铁皮箱子里,听着悦耳清脆的铜板撞击声,他得瑟的翘起唇角,“屈啥才呢,小爷我每日能摸上万个铜板,听到这美妙的声音,也是幸事!”
听到这话,田卿一愣神,随即又笑了起来,“靳乔希,从京城贵公子到农家小铺的账房先生,你的适应能力也忒强了吧?”
从这次买牲畜回来,田卿对他的态度好了许多,靳乔希特别珍惜这样的日子,对于和田卿的相处,也越发的自然起来。
他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着,“这有啥需要适应的,原先我出门游历,身上没银子吃饭,还去码头扛过大麻袋呢。”
田卿也不会去猜测靳乔希话里有多少水分,她嫣然一笑,“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所为,靳乔希,你有这份忍耐力,必定前途无量。”
哪个稀罕前途无量,本少爷只想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靳乔希想到那个纠缠田卿的佟珏,心里的欣喜就淡了几分。
佟雅带着杏儿走进了田家铺子,看到这里挤满了人,她乐滋滋的问着,“卿姐姐,你真的把铺子开开了,客人盈门,生意很好啊!”
田卿这些日子忙,她已经好久没见到佟雅,热切的上前拉着佟雅的手,“雅儿妹妹,你咋过来了?这里乱糟糟的,咱去后院说话吧。”
三人进了铺子后院。
把杏儿抱着的几个礼盒接过放在一旁,田卿笑笑,“这里不像在家里方便,喝不上茶水,可慢待雅儿妹妹了。”
白了田卿一眼,佟雅端着脸,“自家姐妹,卿儿姐姐,你可别说这外道话。”
俩人在后院说了会话,见田卿铺子里忙碌,不时有人来请示她事情,佟雅就识趣的告辞。
把佟雅主仆送走,已经近午时,田卿觉得身子不舒服,头也晕得厉害,就回家歇息。
田卿刚迷糊的睡着,马大妮就进屋推醒了她。
“卿儿妹妹,你快别睡了铺子出事了!”
身子余毒未清,田卿是一点累都受不住,她病怏怏的把马大妮的手推开,“大妮姐,铺子里不是有大奎叔在照应,能出啥事啊?”
有两个半老婆子趁人多,偷了铺子里的糙米,被靳小甫抓住,她们不但不认,还把靳小甫的脸给挠了,靳乔希那个狠货,把那俩婆子给绑了,吊在铺子前的树上。
可没一会,那俩婆子家里来了好多的人,都手里拿着棍棒,像是要打架,她赶回来时,大奎正在苦劝说靳乔希放人,可那家伙的硬脾气肯听大奎的才怪呢。
听了马大妮的诉说,田卿黑了脸,“大妮姐,靳乔希做的没错,偷东西不送衙门,只是吊在树上,已经便宜了他们,还想咋滴!”
“大奎叔也是糊涂了,咋还劝着放人呢?”
马大妮真怕靳乔希闹出人命来,她跺着脚,“卿儿妹妹,不是大奎叔糊涂,你是没见,那俩老婆子被吊在树上,想是受了惊吓,上吐下泄的,那场面没发看啊!,要真出了人命,那可咋办?”
“死了也是她们自己作的,别想赖着咱!”
话是这样说,田卿还是气呼呼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铺子前面新移栽的那颗芙蓉树下。
围了好多的人。
娄氏用木棍敲打着地面上,从那俩老婆子身上掉下来的点心和几团沙线,“瞧瞧,你们眼不瞎吧,这俩老不死的,是偷了我们铺子多少东西,这点心可是要卖二百文一斤的,还有这沙线,卿丫头在县里进回来,一个铜板都没加,按进价卖的,就这样被她们给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