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刘花生是扶着墙一步一步走进屋子里的。
不得不说,这一战,刘花生打的很痛快。
就像你拼尽全力,做了一件事很有难度的事情一眼。
很有难度的程度刚刚好,很有难度的这个难度不会难的你做不到,但也不会简单到你想做就能随便做到。
很有难度的事情想要做到,需要你拼尽全力,然后再加上几分运气。
刚刚好,刘花生不缺运气。
刘花生进入屋子之后,众人这才发现刘花生现在进的气要比吐的气还少,山老鬼手忙脚乱的将刘花生给放在地上,急得要给刘花生做人工呼吸。
垂死病中惊坐起。
刘花生听到山老鬼要给自己人工呼吸,也不知是从哪里借来的力气,一巴掌甩飞山老鬼。
你滚,换你师姐来。
当然,那句话是在心里说的。
刘花生要是真的说出来了,杨七七恐怕也得来个“垂死病中惊坐起”,甩给刘花生一个大嘴巴子,刘花生就成了“小丑竟是我自己”。
几人制定的计划也就这样推迟了,七七受伤、刘花生“残废”、木偶师昏迷不醒,山老鬼与代师兄两人也不敢乱跑,一人守在门前,防止有敌人过来,一人看护着受伤的几人。
因为木偶师昏迷的原因,那群尸蟞也如潮水一般退去。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雇佣兵们死的死、伤的伤,再加上莱特的死亡,雇佣兵一下子没了主心骨,剩下的十几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而且,大蛇还在发疯,雇佣兵们躲在城市的房屋下面,恨不得将门都给堵住,哪里还敢出去半步?
山老鬼早早就在自己这些人身上撒了遮掩气味的粉末,味道就是放在大蛇嗅到了自己等人的气息。
代师兄操刀,山老鬼拿着手电筒,代师兄给刘花生来了一个“刮骨疗伤”。
“老话说一回生二回熟,还真是这个道理代师兄你现在这个技术,完全可以去给医院给病人当外科医生了。”
山老鬼一手握住手电筒,一手举着小火把。
代师兄的注意力全在刘花生的伤口上面,并没有去搭理山老鬼。
他用火烤了烤匕首,头也不抬,全神贯注的盯着伤口,继续给刘花生取子弹。
刘花生嘴里咬着衣物,额头上满是汗珠。
山老鬼闲的无聊,见代师兄不理他,就取下刘花生嘴里咬着的东西,“花生,你说咱们会不会死在这里?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胸口闷闷的,有些莫名的心慌……”
嘴里的东西被拿掉,刘花生没了东西咬,只感觉痛感好像翻了一倍。
刘花生破口大骂:“我慌你哈麻皮!你妈了个巴子,疼死老子了!啊!你大爷的你,你是不是猪舌头吃多了,半天就你在那里叭叭叭的一直说……”
山老鬼被吓了一跳,他一下子被骂的有些懵,于是他默默拿起布条,准备重新塞进刘花生的嘴巴里。
代师兄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用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道:“别堵住,让他继续骂。”
山老鬼一脸委屈的看向代师兄,可怜巴巴道:“代师兄,你说的倒是简单,可他半天都在骂我啊。”
“山老鬼,你个鳖孙!你丫的你就是一个憨批!大憨批!你他.娘的上次……”
刘花生骂人的声音就一直没停。
山老鬼大眼睛眨巴两下,看上去竟然有点可怜,“师兄你看,他还越骂越凶了。”
代师兄笑了笑,继续动手术。
随着时间推移,刘花生骂的声音越来越小。
骂声是小了,但山老鬼也慌了,他手忙脚乱的在刘花生脸上胡乱摸了一通,一会儿翻翻眼皮,一会儿摸摸太阳穴,紧张的看向代平安,“代师兄,花生他还有呼吸,应该不是死了吧?”
代师兄翻了一个白眼,终于将子弹取了出来,边给刘花生包扎伤口,边说道:“你猜他死没死?”
山老鬼脸一下子垮了下去,神情悲伤,“花生,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啊?呜呜呜……”
代师兄:“???”
“你是傻子吧你!”
一个石块砸了过来,砸中了山老鬼的后脑勺。
“不是说有呼吸吗?又不是没了呼吸,你哭个屁你。”
杨七七没好气道:“给老娘安静点。”
山老鬼揉着头,一瞬间由悲转喜,“没死就行,没死就行……”
代师兄这才明白,关心则乱。
代师兄看向几人,眼神中多了几分笑意,少年最无忧。
少年的情绪多写在脸上,开心便是开心,不开心便是不开心,哭过笑过也就过了。
至少比起那些心思深沉的人,他们要更加无忧无虑一些。
刘花生精疲力尽已经昏睡过去,杨七七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闭上眼再次沉沉入睡。
自始至终,只有木偶师一个人一直昏迷不醒,她中弹之后就一直没有醒。
“她没事吧?”
山老鬼担忧问道。
代平安知道山老鬼问的是木偶师,他轻轻摇头,道:“不知道。”
木偶师中弹之后就昏了过去,给木偶师取出子弹的过程中木偶师像是感受不到痛苦一般,她就如同在睡觉一般,而且还是那种很安详的睡觉。
山老鬼看向远处的那条大蛇,耳边不时传来几声枪响,他探头出去,看了一眼远处那扇金色的大门,喃喃道:“也不知道那个老家伙是生还是死,可千万别让我真的成这一脉单传了。老家伙,当年你可是说好我给你当二十年弟子就放过我,然后你祸害其他人的,可别说话不算数……”
山老鬼是个孤儿,据说当年他出生在一个大凶之日,在那个偏远迷信的村落里,他被视为鬼娃。
而且,好巧不巧的是,他的母亲因为生他而难产死了。
当时山老鬼是要被村里的人给用火烧死的,只不过他的父亲有些于心不忍,带着他逃出了村子,将他丢入河水之中。
后来,一个整天坑蒙拐骗的盗墓贼捡到了这个孩子。
“如果不是我,你当年就算不被淹死,也得被山中的狼给咬死。所以说,你喊我一声爷爷一点都不过分。”
那个时候,一个五十多岁的长眉老人正对一个只有四五岁大的孩子说着大道理。
四五岁大的孩子身上虽然穿着破破烂烂,但一双大眼睛却像会发光一般,他盯着眼前的中年人脆生生的喊了一句,“爷爷。”
“呀!你个臭不要脸的,让你喊你还真的喊。你个鳖孙倒是挺聪明,你这一声爷爷喊出来了,那我身为你的爷爷,岂不是得继续养你?那要是照这样说,你以后长大了,我岂不是还要砸锅卖铁给你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