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混蛋,你竟然敢真的动手,还我妹妹!混蛋!还我妹妹!”慕扶疏发了框的怒吼,瞳孔红的可怖。
李云柯费劲的拉着慕扶疏:“别过去,如此强大的灵力法阵,你过去会出事的。”
“放开,他杀了我妹妹!这个狼心狗肺的狗东西居然杀了我妹妹!我要杀了他!管他是谁,胆敢伤我妹妹,我必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你……啊!”李云柯劝阻不成,被慕扶疏的挣扎推倒在地上。
身娇肉嫩的金枝玉叶哪里受过什么伤,当即被碎裂的砖石割伤了手掌,鲜血汩汩地流在地上。
慕扶疏怔愣了一瞬,那抹血流将他的神智唤回几分,他连忙俯身扶起了李云柯。
“你怎么样?还伤到什么地方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厉害,这种时候拦着我做什么?我是一定要去的,那不是别人,是我唯一的妹妹,我怎么可能视若无睹?”
说话间,一声巨响在耳畔响起。
“胥儿!”
二人侧首望去,只见卿胥被台上易辞的灵气法阵震飞开来。
卿胥受此一击,身体受到了重创,更是牵连出了一年前未完全痊愈的旧伤,一时间呕血不止。
“你怎么样?”难也抱着卿胥,额上汗水连连。
“让开,我看看。”慕扶疏望了一眼台上,纠结一瞬,转身为卿胥诊脉。
脉象未诊明白,台上又出了一番变故。
风烟退去,现出易辞和卿言的身影。
卿言脸色苍白,静静地躺在地上,身上盖着易辞脱下的外袍,双手覆在外袍上面。
乍一看,只是在睡觉罢了,可方才鲜活的人,已然没了气息。
易辞跪坐在卿言身侧,低着头垂着眸,没有人可以看清他的神色。
但那抹墨色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压抑和悲伤,沉重的让天空都泣出泪来。
“雪!是雪!”
远处有人惊声说道,而后声音越来越大。
那些躲藏起来的人在雪中失了藏匿的影子,于雪中重现。
没有人在乎汉白玉碎石上静静躺着的人儿,也没有人理会那个悲伤至极的身影,暂时忘记了对那人的恐惧和不安,沉迷于消失在人间多年的雪中,为这场惊魂未定的祸事庆祝胜利,为除去邪祟庆贺,为煞星的离去庆贺……
后来……
有侍卫从宫殿后出来将申长枫拘走,有人在地上昏迷过去,有人望了一眼台上而后抱着昏迷的人寻找医治,有人单膝撑地为人疗伤,有人立在风雪中轻声啜泣……
没有人注意到自申长枫体内飞出了一抹黑烟,没有人注意到地上消失了的二月兰,没有人注意到台子上方才那一场离别……
易辞闭上眼睛,眼前是双眼含泪的心上人。
“帮我,易辞,帮帮我。”卿言于法阵之中苏醒,向着面前她最信任的人求救。
“是我没有护住你……手可摘星辰,脚可踏沧海……”易辞自嘲的笑了笑,“什么风姿卓绝,什么桁莫仙君,都是错的,我如今依然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卿言,我不是你想的那般强大,如今的我不过是一个无能为力的弱者,你眼中的我只是你心中的我。”
卿言轻轻摇了摇头,缓缓抬起手,在空中停顿一瞬,终于鼓起勇气,将手覆在易辞的颊面,身子前倾,轻轻垫脚在易辞的唇上落下一吻:“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好的,谢谢你。”
“这人间恐会有一场大战,你……你多保重。我会回来的,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小……”
易辞伸出手,想要握住眼前之人的双手。
只是,握住的不过是一缕正在渐渐消失的轻烟。
烟消雾散,袅袅娜娜的白雪若柳絮纷飞,将斑驳的人间染就一片雪白,将生死掩埋,让杀机与过往曝光在微光之下,蠢蠢欲动。
其余的,便只是黄土一抔,轻烟一缕,再没有人记得了。
只是后世史书记载,元乐帝一年冬,大雪现,煞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