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濮阳王已发现了他们出逃?现在特意来抓他们回去?
她紧紧地抓着车帘,手心渗出了一层粘腻的汗来,正要开口,却见马车后一个身影已经打着马上前来了。
那是一个十分清越的声音,像是将将睡醒一般,还带了几分慵懒与不解:“发生何事?”
他穿着一件看似十分简单的白衣,但随着他的动作,才能看见中间隐隐约约的藏了十分繁复的银色的刺绣。
此刻,在月光下,他微微一动,他身上所穿着的白衣便焕发出一种行云流水般的光华来,给他整个人都添上了一层十分神秘的光辉,衬着他在夜里随风飘扬的长发,细致如瓷器一般的肌肤,还有那带着三月桃花一般粉嫩的唇,更显得他直如神仙凌世一般,让人不敢逼视。
一时间,众侍卫不由看呆了去。
因有要事在身,便是自幼被人看惯了的羊五郎也露出几分不耐来。他伸出自己十分修长的手指,朝着为首的那人勾了勾。
他在朝我招手,他在唤我,他在唤我上前……
那濮阳贵族在接收到羊五郎的目光时,他原本还在不停转动着各种狠毒谋划的脑子却如同喝了最醇最烈的美酒一般,将他整个脑袋都烧得晕晕乎乎的。
那双黏腻湿冷的眼里,只剩下了几乎周身都在散发着光芒的羊五郎,几乎是本能地,他扔了兵器,浑身飘飘然的,慢悠悠的走到了羊五郎面前。
他的步子走得十分飘忽又缓慢。脸上,是一副痴痴呆呆的表情,配上一张因纵yu而显得十分浮肿松垮的脸,落在羊五郎眼里,差点当场呕出来。
“交给你了。”
他朝自己身边一个浓眉大眼穿着紧衣胡服的人使了一个眼色,便骑着马重新回到车队里去了。
神仙五郎的身影一消失,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那濮阳贵族还要上前,却被斜刺出来的一柄长剑阻断了去路。
伴随着那长剑刺出来的,是一声暴喝:“若再上前一步,你便要身首异处了!”
“你这厮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本王是谁吗?竟敢拦我的去路!”那年轻贵族本能地举起了右手,却发现自己两手空空。再一瞧,自己的武器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丢在地上,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在羊氏众人的包围下,显得十分弱小又无助。
那胡人冷笑一声:“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什么人的车队!”
他的目光随着那胡人的长剑所指的方向望过去,月光下,玄色的旌旗上一个十分古朴的羊字随风飘荡着,那是由最上等的锦缎裁制而成,又由羊氏一族族长,献容祖父亲手所书,让人一望便不由自主产生一种来自内心的崇敬。
这时代,唯有流传数百年的世家才能拥有这样古朴的旌旗,甚至,那上面的字也是由各大家族自创之后,才能公之于世的。
他这一瞧,他原本十分不屑的表情便变成了崇敬,笔直的双腿也不由地软了几分。
他卑躬屈膝地,小心翼翼地朝着车队行了一礼,“竟是泰山羊氏的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