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她等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浩浩荡荡的队伍。

竟是司马衷亲自前来了！

他一入内，便指挥着众人开始布置这座宫殿，又将红玉喝退了，这才在他献容身边坐了下来，对她温声道：“阿容，我有一事想要请教你。”

献容好奇地望着他。

他是帝王，怎么还会有请教自己的时候？

“阿容，我想知道，你与刘永明是否是旧识？”

刘永明？阿兄？

献容震惊的站了起来，怀疑的望着他。

他怎么会突然提到阿兄？莫非是自己今日与阿兄的几次眼神交流引起了他的注意吗？

这时她浑身又忽然变得冷冰冰的了，彷如坠入了一个泥沼里。她想起在她的冕服着火时，阿兄递给她的那个眼神。

莫非，司马衷查到了什么？

“你别着急。”司马衷拉了她的袖子，使得她重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我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想问一问。”

他顿了顿，说道：“阿容，你要知道这皇宫中从来都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所谓的秘密不过是在于上位者，愿不愿意知道愿不愿意相信罢了。今日，你的婚服无端起火，我查来查去，却查到了几个绝不可能的人身上，你知道那些人是谁吗？”

献容心中顿时一紧。莫非，是阿兄被人发现了？阿兄做事素来谨慎，怎么会被人发现呢？

还不待她说话，司马衷已高声对着门外道：“带她进来。”

有人推门而入。

这时天已经暗了，在明灭的灯火中，献容一眼就望见了那个容颜甚是秀美的女郎。

穿着一身十分华丽的晋裳，头上整整齐齐地插了数对金步摇。

此刻，随着她略有些慌乱的脚步，那些长长的流苏互相的撞击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待看清她的容貌时，献容便是一愣。她失声叫道：“怎么是你？”

烛光下，孙窈娘的模样不复平日的秀美，相反显得有些狰狞。她被人压着，重重跪到了地上。

“羊氏阿容，想不到吧？！”孙窈娘狞笑着：“你既害了我母亲，我也必要在你身上找回来才是。”

她的话，她孙说的每一个字分开来听，献容都听得懂，可当这些字连在一起时，献容却不明白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我害了你母亲，我何时害了你母亲？”

“别装了，羊氏阿容。如今我既已落在了你的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就别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了，我只恨自己胆子实在太小，运气也实在不济，这才没有让那一把火直接将你活活烧死！”

说到这里，孙窈娘十分懊恼。

“若不是因为你，如今坐在这个皇后之位上的便是我了。若不是因为你，五郎也不会弃我而去。在那之前，他分明对我说过即便我跌入泥潭，他也不会在乎。可都是因为你，他才会突然离去，如今音讯全无！”

她想到那个神仙玉郎，他的模样如此好看，出生也是如此高贵，若自己的那个想法成了真，想必自己早已嫁入羊氏府邸，成为羊氏府邸中的一员了！

可就是因为献容，如今羊五郎却不知所踪，害她找也找不到。

甚至，正是因为如此，她的心思叫舅父发现了。或者是在第一次陷害献容时，就叫舅父起了警惕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