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发生了什么,贾氏南风又做了什么被诛杀,谢氏的大子究竟因何而死,却一个字也没有了。
像是有人刻意要将这段历史抹去似的。
不知何时,天已完全地黑了下来。
献容一个人坐在小桌旁发起了愣。
她似仍沉浸在贾氏的往事中出不来,心中又是惆怅又是迷惘,但更多的,却是对未来的不确定:司马衷不过纳了一个窈娘,甚至是将窈娘当一颗棋子,已叫她如鲠在喉一般难受,若是哪一日他彻底地厌弃了自己,那又该怎么办?
她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地将自己与贾氏南风比较起来。但无论怎么比,她都不得不在心中挫败地承认,要她眼睁睁地看着司马衷纳妃,甚至是看着他的新欢生下孩子,甚至是平安地长大——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她狠狠地咬着牙,手上用力,已将那卷小小的册子紧紧地揉成了一团废纸——
但她仍回不过神来,只在心中暗暗地想着,若是叫她瞧着司马衷有了新人而弃她而去,光是这样一想,她便觉得心口像是被人重重地刺了一剑,正汩汩地淌着血……
不知不觉中,口腔里已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一只手如羽毛般轻轻地落在她的肩膀上。耳后,是一张温热的唇轻轻地在她额头上一触即分,献容本能地向后一缩,便看见了那张与自己朝夕相对的脸。
司马衷在她身侧坐下来,也不见外,直接将她另一只紧紧握着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上,将她紧扣着掌心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了,又随意地把玩着,状似无心地问:“想什么呢?如此出神?”
献容这才回过神来。
她一反应过来,便将另一只握着小册子的手向后缩了缩,将司马衷的目光完完全全地挡住了。
本能的,她不想叫司马衷看到她在调查贾氏,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她也不希望司马衷发现任何的异样……
司马衷本就比她高大得多,她这样一缩,他便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目光便是一闪。但他并不说破,只漫不经心的:“阿容,今日我回来的有些晚,你有没有生气?”
晚?不晚。
他说这话时,一双澄澈的大眼只专注地将献容望着,似此刻这双大眼只有献容一人似的。
似,他的眼里,心上,在这一刻,只装了献容一人的模样……
那目光实在太过火辣,也太过露骨,献容不过堪堪一对上,顿觉心中一跳,忙将脸别过去,有些期期艾艾的模样:“不晚……一点也不晚……”
她语无伦次的,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唯独隐约发烫的脸颊和微红的耳朵将她一点心事透露出来。
献容难得露出这般小女儿的情态,司马衷望着,顿觉心中一荡。
好似这块千年寒冰终被自己暖化,里面的美好便显露出一角似的……
他不由将身子前倾了些,一张脸便靠献容更近,嘴角微微一勾,面颊上两个小小的酒窝便微微地显出痕迹来。
他的大手将献容的小手紧紧地包裹着。似有意无意地揉搓着献容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