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便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推门而入,目光不过在献容身上一扫,便低着头看地板:“不知将军唤凤青来,所为何事?”
刘曜仍将献容望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绝的笑:“告诉小姐,你刚才在干什么?”
“这……”游凤青便抬起头来,有些为难地将献容望了一眼,苍老的声音似有些挣扎:“属下刚才在救治一位被火烧伤的患者,听送他来的人说,是为了……”
他似十分为难,再将献容望了一眼,这才说道:“据说,他是为了救小姐而被燃烧的马车顶砸中了后背,如今正人事不知……”
这话一出,房内的两个人都变了脸色。
一个是气的。
刘曜唤他过来,本意是要告诉献容如今司马衷落入他手,若献容再敢来违逆他的意思——那是他骨子里深藏的血性。
纵他被送到大晋多年,早被汉化了,素日里无论是家事还是处理政务,都带了些汉人的儒雅,但他骨子里却始终是草原儿郎,有着永不磨灭的血性——
便在献容面前,他竭力地掩藏着自己的本性,可一而再再而三的在献容面前受挫,被竭力隐藏着的血液中的暴虐因子便不住地奔涌着,叫嚣着,叫他忍不住想要做些什么来。
若游凤青只说了前几句,倒也还好,后面那些话却实在是没有必要。
简直是画蛇添足!简直,简直是要他眼睁睁地看着阿玉被推到那个人身边!
他曾经便已做过这样一场错事,如今献容好不容易才回到他身边——不论她的心里是否还装着旁人,但她既已回来了,他便断然没有再放手的道理。
至于那个人。
哼。
刘曜在心中冷哼一声,望向游凤青的目光便有些冷:“你的话太多了。滚下去!”
竟然没有责罚自己?
游凤青松了一口气,忙急急地出去了——但即便是被赶走了,他也不惧。
这个人本就是个爱凑热闹,幸灾乐祸的性子。
他与刘曜不过是合作关系,并非刘曜的属下。平日里,刘曜这人冷言冷语的,一副十分不好亲近的模样,他早就看刘曜不顺眼了。
如今难得见刘曜在一个女人面前低声下气,他便有些隐约的幸灾乐祸——那句话,不过是他临时起意添上的,之所以说出来,也不过是为着自己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
至于旁的,哼!
即便是他被刘曜赶出去了,在掩上门的那一瞬间,仍忍不住朝着屋子里那坐着的女郎望了一眼。
当他看清她满面冷淡地,甚至是隐约带了憎恶的模样望着刘曜时,心中忍不住嗤笑一声。
看来,事情玩大了。
他冷笑一声,到底是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