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游氏七郎,又是什么人?
他不由伸出手去将左太妃的手按住了——无关男女,只是一个迫切地想要追寻当年真相的孩子对往事的执念罢了。
司马衷力气有些大,将左太妃的手按得有些疼,但左太妃却并不在意,只是抬头与他对视着。
仍是十分迟疑的:他……他到底知道多少?
“太妃,你若实在不肯说,阿衷不会逼迫你。可是太妃,阿衷只想问你一句话……”
他定定将左太妃看着,“太妃,那游氏七郎,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自他幼年时便已困扰着他,至今已过二十余载,但那个答案,他却始终都没有触碰到一角,唯独到了今日,司马衷才觉得自己似乎已开始接近真相。
在那样急切的目光中,左太妃却沉默了。
她想了许久,也不知从何说起,只在嘴里嗫嗫地:“游,游氏七郎……”
那实在是一段十分古老的往事,知晓真相的人大多都已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便纵剩下几个,也不过是漏网之鱼罢了。
似乎,只要提起那个“游”字,所触碰到的,便已是一段十分不堪的真相了。
她说不出口。
左太妃颓丧地转过脸去,目光刚刚落在门上时,却忽听得外头有人焦急地唤着什么。
左太妃忙将自己双手收了回来,又站起身来,示意司马衷去看。
那声音隐隐约约的:“陛下,陛下,出事了……”
门,是敞开的。
司马衷极快地将情绪收敛好,手不过一抬,一个面色焦急的小黄门便已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卫老,卫老……”
他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只急的满头是汗,司马衷勉强压抑着自己的不耐烦,“卫老怎么了?”
“卫老,卫老……”那小黄门仍说不出话来,憋了半晌,脸都被涨得通红,才终于将要说的话挤出来:“卫老去了!”
“去了?他去了何处?”话音刚落,司马衷却是一顿。
去了。
这话透出的意思,颇有些叫人心惊。
那小黄门跪在地上,好不容易才将堵在胸腹之间那口气吐出来,“卫老家中嫡子说有要事必须马上禀告陛下,此刻他正在弘训宫外,因事态紧急,奴婢这才将他带进来的,还请陛下快快宣召才是……”
司马衷本能地觉得一阵不妙。
但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他却又想不起来,只十分迟疑地往屏风后扫了一眼——因怕被人发现左太妃竟在皇帝书房,她便在司马衷开口前已藏身到了屏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