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从想起上辈子的事后,张明珠的脾气就收敛了许多,毕竟上辈子她嫁人后的日子并不好过,受到了不少的苦难,倒不是说她受到苦难后,就改了性子,不像以前那般阴毒易怒暴躁了。
只不过是阅历多了,她慢慢懂得了遮掩与控制。方才之所以一时会失控,实在是因为没想到傅瑾珩会是这样的反应,她自觉受伤至极,情绪便爆发了出来。
如今看着路人们的眼光,她慢慢冷静下来。
不行,不能发脾气,不能传出脾气不好的名声来。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扯出一抹微笑道:“你扶着我到铺子里坐着,然后去叫一辆车来,载我过去。”
说着,她声音大了一些,与其说是说给小丫鬟听的,不如说是和围观的路人解释,“我刚才实在是太疼了,所以说话的时候没控制住语气,你没被吓着吧!我那不是对你发火,就是太疼了。”
围观的路人听了,果然对张明珠表示了赞赏,说她对下人太好,这个时候,不关心自己的脚,还先去关心下人有没有被吓着。
也有人说,小丫鬟太不懂事了,主子出了这种事,都是她没照顾好,她不好好安排,还像个呆瓜一样,什么都要主子操心。
小丫鬟被说得羞愧得抬不起头来,慌张道:“小姐,奴婢皮实,不会被吓着的,倒是小姐你,你的脚没事吧?都是奴婢不好……”
小丫鬟哭哭啼啼地,扶着张明珠去了德馨坊。
还没进门,小丫鬟就朝里面喊道:“掌柜的,我家小姐受了伤,麻烦你搬个凳子给她坐坐!”
方素娘挑了挑眉,“这不是张大小姐吗?”她站在门口,将张明珠来回打量了一番,但却半点没有让人搬凳子的意思,“这张小姐受了伤,怎么不到你们自家铺子里去?到我这来养伤?”
“怎么?因为我是张家的人,所以连你家铺子都不能进了?”张明珠虽然极力忍耐,但此刻脚疼得她直冒冷汗,说话语气不自觉地抬高,“方掌柜就这么对待上门的客人?”
“如果是正正经经上门的客人,我德馨坊自然欢迎,但若是那不要脸的小偷,就算了吧!”张家偷学铺子里包包的样式去卖,方素娘心里早就窝火得不行了,她没找上门去,张家这小姐竟大摇大摆地来了她铺子,这是觉得她好欺负?
“你说什么?你竟然敢说我是小偷?”张明珠差点没气死,“方掌柜,你不要仗着自己开着一间铺子,就无法无天,血口喷人了。”
“若论仗着自己手里有几个臭钱,就无法无天,任意践踏欺辱别人的话,哪里比得过你们张家?”
方素娘想着张家以前为了挤垮她家铺子,用的那些肮脏手段,心里就恨得出血,“怎么,你们偷学了我家铺子里包包的样式去卖,还要上门耀武扬威!”
张明珠有些心虚,却梗着脖子不承认,“谁说我们偷你家样式了?那明明是我家绣娘自己想出来的。”
“有没有偷,大家心里明白。”方素娘道:“你要想在这站着,就站着吧!反正铺子里是没有凳子给你坐的。”
“小姐,怎么办?”小丫鬟怯怯地看着张明珠道。
来都来了,张明珠舍不得就这么走了,她忍着疼道:“站着就站着,你扶我进去,然后去叫辆车来。”
一进了德馨坊,张明珠就被里面的摆设给震住了。
她心里惊叹得不行,德馨坊怎么完全变了吗?
布料再不是摆放在柜台后面笨重的货架上,而是在大堂中间摆放了一个高高的货架,不同花色的布料叠得整整齐齐地挂在货架上,像一面墙一般,既能供客人随意观看挑选,还美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