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婆子不觉得自己有做错。哪家兄弟不是相互帮衬着过日子的?她不过是想那日子好过的兄弟,帮一下日子难过的,想大家日子都能好过一点而已。
她又没有什么坏心。
可最后,怎么就成了这样?
她想不明白,却是没敢像往常一样到三房去撒泼闹事,只等傅瑾珩过老宅去送年礼的时候,才放软了声气道:“你二伯二伯母做的事虽是不对,但到底是你长辈,都是血亲,你当真就听你娘的,把他们当仇人一样?”
傅瑾珩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听他奶奶,这样轻言细语地跟他说过话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见他的时候就总是板着脸,用一种挑剔的眼神看着他。
他起初的时候一直以为是自己哪里没有做好,所以总是更努力地学习,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的优秀。
可是,后来即便是他考取了童生,明显是几个孙子之中学业最优秀的,但二老也从来没有给他一个好脸色,甚至为了各种各样的事情责怪他。
他渐渐明白,不是他不好,是他们对他家有太多偏见。于是慢慢地,他再不将他们的态度放在心上,虽然嘴里叫着爷爷奶奶,过年过节都会送节礼过来,但是,心里却早已将他们当成了陌生人。
想着傅婆子对他软声细语的原因,傅瑾珩讽刺地笑了笑,“奶奶,我并没有把他们当仇人看,我不过是依法行事而已。还有,这事跟我娘没有关系,你不要把什么都怪在她身上。”
在傅婆子憋不住,又想发火的时候,傅瑾珩再度开口道:“不过,要我把二伯二伯母放出来也容易。”
“你这是要跟我谈条件?”傅婆子喘着粗气道:“你别忘了我是谁?要没有我,就没有你爹,没有你爹,哪里来你?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你这是不孝。”
“既然奶奶不想谈,那就算了。让二伯、二伯母继续呆在大牢里吧!”傅瑾珩转身,抬步便要往外走。
“你站住。”傅婆子不情不愿地开口道:“你说,你要我们怎么办才肯放过你二伯?”
傅瑾珩转身,看着她道:“若是奶奶以后能好好规劝大伯二伯,不要再去找我娘他们的麻烦,也不要异想天开打铺子的主意,我就去县衙撤案。”
“谁打那铺子的主意了?”傅婆子音量渐高,“你不要随便诬赖好人,你大伯二伯那是看在自家人的份上,想去给你们帮忙。你不要总把他们想得那般坏,他们跟你爹是亲兄弟,是你嫡亲的伯父,难道不比外人可靠?”
傅瑾珩不理会的她的辩解,继续道:“这次你们看病的钱,就当我们的孝心,全由我们三房承担的,每年,该给你们养老的钱和粮,我们也会如期交过来,但别的时候,就希望你不要再去打搅我们了。”
傅婆子哪里甘心就这么住在乡下,不满地叫嚣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你亲奶奶,嫡亲的爷爷奶奶,去看看孙子孙女还有什么过错不成?你这是想和我们断绝关系不成?”
“既然你以前都不待见我们,那就继续保持你的不待见吧!没必要在这个时候,突然改变你的态度来关心我们。谁也不比谁少傻,你到底什么目的,我们都清楚。”